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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啟泉的回答,令人生氣,他道:“我也不知道!”
我提高了聲音:“那你提它作甚麼?”
陶啟泉苦笑:“阿水不住地吼叫:‘找懂學兒只斤語的人來和我說話!’”
我沒好氣:“你找到了?”
陶啟泉點了點頭,我不禁慨嘆有錢好辦事,他道:“蒙古當局本來根本不聽阿水的話,是我極力主張,才找到了兩個蒙古語系的專家,結果……很出人意表。”
我揚了揚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在這一點上,可以有甚麼意外的發現。
陶啟泉續道:“正如你所說,蒙古語系十分複雜,那兩個專家本身是蒙古人,又畢生從事語言工作,精通三十多種蒙古各部落的語言,可是一聽到學兒只斤語,也嚇了一跳。說想不到真有這樣一種語言存在!”
我難以明白:“甚麼意思?”
陶啟泉道:“兩位專家說,學兒只斤氏族,由於出了鐵木真大帝,全族都飛黃騰達,在大蒙古帝國的上層結構之中,佔據了極其重要的地位。為了這種地位不被替代,也為了凝聚向心力,所以他們嚴禁本氏族之外的人說他們的語言,所以,學兒只斤話變成了王公貴族的專利,到後來,甚至只是地位極尊貴的人才能說,沒有多久,就失傳了。專家也一直以為那是不存在的語言,所以才會這樣的驚歎!”
我道:“那就是說。專家也不知道怎麼說這種語言了?”
陶啟泉道:“是。而且,我也不認為甚麼學兒只斤語之類的事,是阿水知識範圍內的事,他能知道歷史上有一個成吉思汗,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點頭:“所以,你對他的話開始相信,因為那不是他所能平空捏造出來的。”
陶啟泉道:“是,他把細節說得很詳細,甚至有的情形可以畫出來──這人很有點繪畫的天份。”
阿花大聲補充:“我哥哥自小喜歡畫畫,聽說會畫畫也可以很發財,可惜他沒有這個命。”
當這種充滿宿命滄桑的話,自阿花美麗的口中吐出來時,她看來成熟不少。
陶啟泉又道:“我把他所畫的形象,拿給專家看過。專家一看,就指出那是元朝早期的服飾,而且,是屬於甚麼地位的人擁有的,也一下子就能辨別出來。”
我不由自主站起身來,其時車行甚速,我站起來之後,身子一個搖晃,幾乎站立不穩,我道:“這樣說,阿水他……已經發現了成吉思汗的墓,找到了殉葬物品。”
根據陶啟泉的話,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陶啟泉卻又搖頭:“我不知如何說才好,事情……還很複雜。”
我望著他,他卻嘆了一聲:“反正過一會你就見到阿水了,何不聽他說?”
我“嗯”了一聲,沒表示意見。那時,我心中在想,阿水不知道在甚麼樣的情形下,學會了一種失傳的蒙古語,反正世上沒有人會說這種話,那麼真偽自然難辦,然後,他再編了一套故事──
我這樣想,是很自然的反應,但是想到一半時,我看了阿花一眼,心中暗忖,若是他們兄妹的智力相若的話,那麼,阿水也編不出甚麼成吉思汗墓的故事來。整件事,又不像是幕後另有主使人,確然有不少耐人尋味之處。
就在這時,阿花又道:“我哥哥說,海龍王招了他去做女婿!”
阿花說得極其肯定,像是這種荒謬的說法,是鐵定的事實一樣。
我和陶啟泉互望了一眼,對於阿花的堅持,並不表示意見。
這時,車已駛出了市區,一時之間,大家都不說話。阿花就膩在陶啟泉的身上,情狀若貓,這使我想想北方話中,有“貓膩”一詞,真是形容恰當。
過了一會,我打破沉寂:“到了本地醫院之後,醫生怎麼說?”
陶啟泉道:“主治的是一位女醫生,姓冷──”
我怔了怔:“冷若水?”
陶啟泉也奇:“你認識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認識很久了,和她有過奇異的經歷。”
三、水浸
陶啟泉陡然緊張起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她這裡有沒有問題?”
我不禁啼笑皆非──他竟懷疑起一個精神病醫生是不是有精神病來,這不是笑話嗎?
我道:“據我所知,她理智清晰過人,有著非凡的思考能力。”
陶啟泉吸了一口氣:“我也同意,事實上,我受她影響甚大,她的意見,和阿花一樣,說阿水根本沒有病,說的也全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