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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了。我和我那兩個好鄰居都向您致以深切的慰問。 自從丁娜·愛米拉·瑪麗亞·隆巴迪一###一年四月二日出生以後,我就一直非常愛她。她媽媽在生她時因難產去世,我父親和我姐姐那時也都已經過世,我又還沒有結婚。如果我能不透過文字,而能當面告訴您這些事情的話,您一定更能瞭解。不過您還是可以想像得出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姑娘,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心情,特別是丁娜的父親羅杭宗·隆巴迪是個人見人厭、只會惹是生非的酒鬼。她常常來我家避難,好好地補補睡眠。她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後來走上歧途,是可以預見的後果。她大概十三四歲時認識了這個安琪·巴辛那諾,一個也是在這種不良環境下長大的小鬼,結果兩人什麼也不顧就墜入了情網。    
歡樂時光(3)
今天是十月三號,我繼續寫昨天寫了一半的信。昨天寫著寫著,我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因為我心跳頭昏得太厲害了。您千萬別以為我心愛的乾女兒丁娜是個壞女孩,其實,她心腸好得不得了。戰前,她每星期都來看我,從來沒忘記過一次,而且每次都帶東西來。她也從來沒忘記要給我維持面子,總是揹著我在糖罐裡塞個五十法郎,有時候還不止這個數目。可是,她實在不該愛上那個拿波里壞蛋,跟著他走上歧途,過著超出他們能力範圍的豪華生活。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有一天,他跟附近的另一個小流氓在酒吧裡起了紛爭,他一怒之下,在對方的肩膀上砍了一刀。我聽到這件事時,真是吃了一驚,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以後,她每個星期六都到聖皮埃爾監獄去看望他,而且每次還帶一大堆東西去,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跟他沒進監獄以前一樣。他十五歲以後就遊手好閒,完全靠她養活,以為自己是個王公貴族。一九一六年他被送到戰場以後,她居然跟著他到處跑,因為他們事先約好,他在信上用密碼通知她他們駐防的地方,這樣,她隨時都找得到他。您能想像這種瘋狂的愛嗎?除了變成軍中妓女以外,她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她還告訴我,安琪居然有本領在他那一團士兵中,幫她找到五十個笨蛋,將她視為戰時代母(編注: 負責向士兵寫信慰問、寄遞包裹的婦女),等到這些大兵休假跟她見面時,她就騙光他們口袋裡所有的錢。為了錢,他無所不用其極,想盡辦法來利用她。現在,他像一隻野狗一樣死了,而且很可能是死在法國大兵手裡,再有錢又有什麼用?如果他父母還活在世上,他們的面子都給他丟光了。還好,他們腦海中的安琪是一個好看得不得了、可愛得不得了的小男孩。他們在安琪四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安琪是讓養父母帶大的。可是他養父母一點都不管他,成天讓他在街上鬼混。我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是個壞心腸的人,可是,當憲兵來到我家通知他在前線死亡的訊息後,我哭了一場,心想,這樣也好,一了百了,大家都痛快。我可以告訴您,我的眼淚可不是為他流的。他是個走上歧途的可憐蟲,可是對我乾女兒而言,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您在信上問了丁娜一些問題,我想我現在可以講給您聽。丁娜曾告訴過我,當她下落不明,我沒辦法跟她聯絡時,只要有她的信件,我就應該拆開來看,如果是政府機關或是警察局的公函,我就可以馬上回信。安琪·巴辛那諾在戰場上死亡的訊息,我是第一個知道的。一九一七年一月二十七日星期六早上十一點左右,幾個憲兵來我這兒通知我這個訊息。在之前的一個多星期,一月十六日星期二,我接到“地獄安琪”請人代筆,寫給丁娜的最後一封信。我看到信時覺得很驚訝,因為自從他離開監獄後,就沒再把信寫到這裡讓我代轉。看完他的信以後,我就更覺得奇怪了,因為他居然在信上對丁娜說了一大堆甜言蜜語。由於我知道他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像個江湖郎中一樣,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我告訴過您他跟丁娜在信上使用約好的暗碼,所以我以為這些甜言蜜語不過是用來掩飾他們交流的暗碼。 我手上有的丁娜地址只是一個軍區的郵遞號碼: Z·A·一八二八·七六·五,此外,什麼別的都沒有,因為她只在戰地活動。不過這個地址是五個星期以前的,我知道她在每個營區活動的時間都不長,但還是把安琪的信轉寄給她,她也居然收到了。她事後告訴我,因為收到了安琪的信,她才有辦法循著線索去找這個魔鬼的下落,也才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她告訴我事情發生在索姆區的戰場上,我們應該認了,安琪就算死了。她是在回到馬賽後告訴我這些事的,就在我的廚房裡,我還記得那天是三月十三號星期二。她又瘦又蒼白,一臉倦容。我要她盡情哭出聲來,讓心裡痛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