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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公子的美意妙音心領,琴樂難求,如此重禮實在折煞小女子了。”
紗簾後的語聲輕柔舒緩,宛如春風。
“廖兄身為習武之人,這些雅趣知道的恐怕不多,據說兩百多年前大儒謝飛元為博佳人一笑親寫下一曲‘鳳于飛’,久為傳唱,遂成美談。”廖子云對面的人把玩著摺扇,俊美的面容上顯得漫不經心地,“若廖兄有此本事,妙音姑娘何至婉拒。”
他們四人一同傾心於紗簾後的女子,此言一語雙關,廖子云怎會聽不懂,一時之間面色難看。
“餘兄這就不是了,若論經綸,我和廖兄確是自嘆不如。”
坐在廖子云身邊的男人笑得饒有深意,他一身灰黑色罩衫,自薄紗間隱約有銀亮的暗紋。“可若是這畫舫沉了,怕是你們二人要下去吃水罷。”他輕聲道。
餘莫言聞言臉色微變,“你這是在咒妙音姑娘麼?”
“餘兄且消氣,何必與他們見識。”餘莫言旁邊的人笑了,“莫不是兩位家裡有這西湖的龍王爺,此話還是少說的好。”
這二人顯然是廖子云與餘莫言的簇擁,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便針鋒相對起來。
“是與不是,一會兒就見分曉。”
“你什麼意思?”
餘莫言犀利地看著他們,忽然有下人來報,船艙漏水。餘莫言頓時啞然。江都四公子廖餘琴江之中,他只能文不能武,這個時候叫船已經來不及了,周圍的畫舫又隔得遠,難道真的要喝湖水?
他心中惱怒,口裡便斥道,“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錚錚幾聲琴鳴散音打斷他們的爭吵,妙音忽然開口:“幾位莫要爭了,怕是這艘畫舫過於陳舊,已不堪修葺。”
“說來奇怪,妙音姑娘往日乘坐的並不是這一艘畫舫,何以……”
“妙音未能想到四位今日前來。”
妙音微微搖頭,“也巧了,‘飛鶴’舫被人提前用重金租走了。”說話間水已經漫進船艙,幾人連忙退到船頭,妙音抱著琴隨在後面,面紗隨風揚起,一雙明眸卻看向湖中心。“咦?那邊的不是飛鶴嗎?”
四人看去,湖心處一艘畫舫靜靜漂著,廊柱間雪紗曼舞,船的頭尾各雕刻了一隻展翅昂鳴的仙鶴。
“船快沉了。”
廖子云眯起眼眸,“這離岸邊太遠,先去那艘船上罷。”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餘莫言,修長的身軀在船幫上一點,躍出湖面五六丈遠,下落之際輕抄湖面,三點漣漪幾乎同時漾開,很快便躍上了“飛鶴”。
“廖兄的功力又高了一些。”
琴錚輕笑一聲,“也不知那上面什麼來頭,看來要委屈妙音姑娘了。”他含笑的目光顯得溫柔,女子眼下一身瑰麗的紅色錦衣在這豔陽下彷彿慾火的鳳凰,美豔不可方物。
然後,他看到女子的雙眸微微瞪大,低低道出一聲驚呼:
“廖公子?!”
飛鶴是萬花樓的上品畫舫,通體由檀香木建造,那廊柱間的紗簾是用難得的北海冰蠶絲織就,寒暑不侵。
廖子云一進船艙便感覺通體清涼,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人。
白衣如雪,臨廊而立。身形修長挺拔,一手負於身後,另一手置於身前。他似乎注視著湖面,又似乎什麼也沒有看。
“就是你租了這艘畫舫?”
左右看不出這少年一點會武的氣息,廖子云輕蔑道,“在下廖子云,這船我廖家徵用了。”
他本就是個急脾氣,方才被那餘莫言譏諷正是窩火,此刻趨步上前,態度便越發惡劣,“若是識相,自個兒從窗戶跳出去,心情一好我便不跟你計較。”
他一口氣說了半天,對方毫無回應。
廖子云正自想著要打斷對方哪根骨頭,好讓那哀嚎更美妙一些:
“否則——”
陽光照在白衣上,散不去沁骨的舒冷。楚離移轉視線,四目相對,廖子云臉色變了。劍意已漫上那雙烏黑的眼眸。他腳下普一抬起,卻再也落不下去。
“恬躁……”
這是楚離說的第一句話。
他眼睜睜地看著空氣凝結成冰,撥出白氣。鋪天蓋地的壓力隨著那雪白的袖裾一拂,凝作一線,凌空轟在胸膛上。
廖子云噴出一口鮮血,任如何喘息,肺部彷彿汲取不到任何空氣。
肋下劇痛,他感覺心臟都彷彿要被炸開。
再也顧不上所謂的面子,身形一退,去勢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