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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我對自己說,就把身子往下一縮,打算睡了。
我剛剛把頭倒在枕頭上,有人敲門了。真是太及時了。我平時不願意有人在晚上來打擾我。是小薇嗎?我有點不太確定。我因為那天心情浮動,又缺少主動和人聯絡的習慣,因此,可能在我想睡的時候就在等待有人意外來訪了。於是我下了床,踮著腳尖踩在皮鞋裡,一搖一擺地走到門前,問了句誰啊?
〃小軍,開門!〃是個男人的聲音,從他的語速來看,有點著急。我有點意外,因為那人的聲音已經是個接近老年人的聲音。我感到有點熟,但我立刻就知道了,來的是羅剛的爸爸。於是我趕緊把門開啟。果然是羅剛的爸爸。老人(儘管他才四十多歲,可看上去已經是個老人了)滿臉驚慌,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我確實奇怪,因為他到我這裡來得很少,畢竟他是我的長輩。他惟一喜好的就是喝酒,我並不反對喝酒,但我反對喝得滿身酒味的時候還去串門。不過因為他是我的長輩,我當然不好說什麼。
〃羅伯伯?〃我很奇怪地問,〃有事嗎?進來,進來。〃
但他不想進來,說:〃小軍你現在沒什麼事吧?和我到醫院去一趟好吧?羅剛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
我嚇了一跳,羅剛被人打了?這怎麼可能?我覺得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可能被別人打……譬如我……但就是羅剛不可能被人打,這個人老實得幾乎讓人心煩。如果要我說出我對他的感覺,那感覺就是有點莫名其�妙……�我怎麼會有羅剛這麼一個朋友?儘管我們之間的關係源遠流長了十幾個年頭,我仍是覺得奇怪。就我和他之間的性格來說,絕對是不會攪和到一起的,但這世界的滑稽也在這裡有了體現,即一個人的感覺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我和他偏偏攪和在了一起,而且時間跨度長達十幾年。我現在已經不願意去想當初是如何和他建立起這樣親密的關係。近幾年來,我已完全養成了既不排斥感覺,又完全接受事實這麼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這種習慣是有益的,我在這一點上給自己打了不低的分數。
我不太相信,就問:〃他被誰打了?〃
〃他同事。〃
如果說羅剛是被街頭的一些無聊小混混沒來由地打了一通,還是可以理解(事實上,我剛才就想到了這點),但被他同事打得住院了,我就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他在醫院裡,〃羅剛的爸爸繼續說,〃他說想讓你去一下。〃
我知道這點,羅剛一直和我比較近。就這點來說,我覺得他好像還沒長大似的。事情也的確如此,好像從某個讓我無法記起的階段開始,羅剛就沒有再走入一個長大的成熟男人的世界,而我判斷,他在那個階段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影響他的大事。
羅剛的爸爸沒有進來,我和他就趕緊往醫院去了。
羅剛受傷不輕,腹部流血過多,正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
看見我來了,羅剛把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靠著床背。
〃你把手機關了?我想找你,沒打通電話。〃
〃我睡了,〃我說,〃反正沒什麼事。〃
他好像覺得奇怪,因為我熬夜是太經常了。
〃你怎麼會出這事?〃我不想談自己,就問。
羅剛沒馬上回答,他垂著頭。他這個樣子我見慣了,還是覺得煩。
〃是誰打的?〃我又問。
〃吳得志。〃羅剛說。
我聽他和李晨說過,吳得志是他們夜班組的組長,一個喜歡練氣功的人。我還聽他們說,那個吳得志和他們銀行的一個理髮女人攪在一起。但這都沒什麼,我真的不好理解他怎麼會這麼和羅剛過不去。我看了看羅剛腰上纏著的繃帶,他受傷還真是不輕。
我知道羅剛這時候不會告訴我原因,他想我來,也只是想要有一個朋友在這時候坐在他旁邊而已。
羅剛的爸爸在一旁,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他老婆死了很多年,就和這個兒子相依為命。眼看著兒子這麼大了,至今沒有找女人,真的憂心如焚了,他對我說過很多次了,要我給羅剛介紹一個女朋友,但羅剛自己不要,我能有什麼辦法?在這個父親眼裡,兒子的什麼事都沒什麼不正常,況且,對做父親的來說,要進入那個做兒子的心裡,幾乎是不可能的,做兒子的一個眼神就可以把父親拒之千里之外。父子間的靈魂要融合恐怕只能追溯到兒子的童年時期,當兒子長大,父親就會覺得原來牽在手中的線已經拉不回來了。這是正常的,也是沒辦法的,但做父親的卻總拉著手中的線頭不願意鬆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