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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謫事件裡,我還沒來得及向澈道歉,他便悄無聲息走掉了。
真龍急切喚來淅:“伽流不在狀態,你們快去。”即刻借用千里眼的瞬間移動把他和所有暗守全部送過去支援。我心急如焚,若不是真龍拉住,也跟著瞬移去了寧府。
燒殺的聲音還在變成修羅場的寧府中此起彼伏,慘絕人寰的嗜血盛宴何時才是盡頭。
伽流勢單力薄,要趕去廳堂救爹孃,還要保護袁慧嘉,他左支右絀,身上掛了不少彩。千鈞一髮之際淅從天而降,儈申出鞘,將直逼伽流的殺手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儈申嗜血,淅更嗜血。他舌尖一勾,嘴角邊的血跡舔了個乾乾淨淨。
“下一個送來給我嘗血的是誰?”
與那幫刺客相比,血鱗人暗守武功不僅高強,不怕死的勢頭讓他們個個下手不留情。未料到天降血鱗人的刺客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寧府在眾名暗守的助戰下,終於擊退了黑衣蒙面人。
此時已近天明。
只是隔了半個夜晚的時間,寧府已不再是寧府。
從今往後,宏真族再無寧府。
淅探探澈的脈搏,將死不瞑目的同伴雙眼合上。他跪在伽流身邊,儈申貪婪地伸著舌頭,看樣子還沒飲夠鮮血:“殺手已經全部清理乾淨,淅已派出暗守追捕漏網之魚,伽流大人……您節哀順變。”
面前橫屍兩具,寧大人和夫人血液未乾,伽流踉蹌著撲倒,悲痛欲絕。溫潤如玉笑顏如風的貴公子渾身汙泥鮮血,失魂落魄一遍一遍低聲喚著爹孃的名字。
伽流體內血鱗人血脈覺醒的那一天,他就辜負了寧大人的殷切期望,不做官,不讀書,不經商,以遊山玩水為藉口掩藏了為龍神奔波的事實。他心裡一直有愧的,因此在寧大人試探著提起與西王府袁大小姐的婚事時,伽流並未多想,以孝子應當有的態度應下了這門親事。
想必就算擔負著血鱗人的身份,就算骨子裡是龍宮人,道義和孝悌之情還是讓他這一次聽從了父親得提議——娶妻成家,兒孫滿堂。
可寧大人和夫人終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伽流要揹負這份罪孽,直到生命結束。
我低下頭擦拭淚水,不忍再向千里眼中看去。
此時此刻,伽流身邊被鈍器敲打到頭而昏過去的袁慧嘉長吸一口氣終於活了過來。她原本也被刺客在胸口捅了一刀,是天山貂絨襖救回她一命。迷迷糊糊中的袁慧嘉還不知道身邊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真龍搶著下令,指著喊:“抓住她。”
聽到千里眼中傳來的龍音,淅拾起儈申的時候伽流已經把袁慧嘉護在身後了。
淅的身手快不過伽流。
兩人一個捕,一個護。伽流護妻心切,但因為剛跟蒙面黑衣殺手激戰後氣力消失大半,就沒能完全躲開儈申的鋒刃。
一道血色飛濺而出,伽流臂上再添一道傷口。
無意中傷到了自己主子,淅臉色稍變,按住儈申不敢再動,保持著隨時拔刀的姿勢。
龍的聲音繼續響起:“能在婚宴上痛下殺手的除了西王府還能有誰?伽流你讓開。本王不會傷害你結髮妻子,但要把她押做人質。”
彷彿明白過來什麼的袁慧嘉戰戰兢兢哭道:“下什麼殺手?流,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爹爹,我爹爹做了什麼?”
伽流紋絲不動,既沒有拿嬌妻是問,也沒有交予真龍的意思。
真龍急道:“你小子被迷惑了,腦袋不轉還是怎麼回事?這明擺著是袁老賊用自己閨女下套。現在寧府裡面就你逃掉了,他袁老賊沒趕盡殺絕,怎麼會甘心?”
袁慧嘉搖著伽流被鮮血染紅的手臂,哭的梨花帶雨:“不,不是我爹爹,流,告訴我不是我爹爹做的。他好不容易同意了親事,要是爹爹還記掛著兩家仇恨,他何必把我嫁給你?”
真龍冷笑:“又一個沒長腦子的蠢女人。”
而我卻對這位可憐的新嫁娘充滿同情,如果一切如真龍所料,受傷最深的一個是伽流,另一個就是袁慧嘉。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名死裡逃生的西王府侍從踉蹌闖入,打破了一觸即發的僵持氛圍,他撲倒跪在袁慧嘉面前,哭道:“大小姐,老爺和夫人……老爺……”
袁慧嘉臉色煞白,額頭汗水淋漓,急道:“爹孃在哪裡?他們可否安好?”
“老爺和夫人……都遭到了襲擊,老爺還留著一口氣,可是夫人,夫人她……”
伽流婚禮(五)
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