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

第18部分 (第3/4頁)

了。”睿宗說。

李隆基說：“是。”

李隆基也好長生，所以常請張果老來宮中作客，禮遇有加。張果老時常會作點法術什麼的，讓宮中充滿笑聲。但張果老說他能長生，靠的是學道修煉，而不是喝什麼長生湯。

李隆基聽到“長生湯”就感到害怕。女兒差一點就成了長生湯引。好在凌風等人俠義，不然女兒就成了睿宗的碗中羹了。

但李隆基不敢說穿。自己還是皇太子，什麼都得小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天，李隆基帶著金吾衛將軍餘觀雷進宮，向睿宗跪奏了要進南莊救被拐嬰兒之事。當時，張果老也來了。張果老說，自己活了這麼長了，還沒有聽說吃長生湯能長生的，說得睿宗的臉色很難看。

張果老的話睿宗信。

張果老說自己生於上古帝王堯時，隱居中條山。上古帝堯至今，該有幾千歲了吧？開始睿宗不信，便問銀青光祿大夫、鴻臚卿、越國公、景龍觀觀主葉法善張果老是不是騙子。葉法善說：“臣不敢說，一說立死。”後來睿宗答應葉法善，如果洩露天機而死的話，就求張果老救他。於是葉法善舉目一視，嚇了一跳。他說：“張果是混沌初分時的一隻白蝙蝠精。”言畢果然倒地。嚇得睿宗慌忙找張果老求情，張果老才救活他。

還有一次，李隆基打獵捕獲一頭大鹿。張果老說：“這是仙鹿啊，已經有一千多歲了。漢武帝狩獵時，我曾跟隨其後，漢武帝雖然捕獲了此鹿，但後來還是把它放生了。”李隆基說：“天下之大，鹿多的是，而且時遷境異，你怎麼知道這就是你說的那頭鹿呢？”張果老說：“武帝放生此鹿時，用銅牌在它的左角下做了標誌。”於是李隆基命人查驗，左角下果然有一個二寸大小的銅牌，只是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李隆基又問：“漢武帝狩獵是哪一年？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了？”張果老說：“至今已有八百五十二年了。”李隆基叫人核對，果然無誤。

這兩件事一出，睿宗不得不信。

睿宗想向張果老學長生神仙之術，可張果老的修仙方法太苦太煩，也沒什麼樂趣，睿宗受不了，便想走捷徑。食餌最好了，既能滿足口腹之慾，又能長生，何樂而不為？可張果老說服食長生湯並不能長生，把睿宗的希望一下子打得煙消雲散。

張果老是仙人，睿宗臉色不好看但卻不敢發怒。

後來張果老和餘觀雷退出，李隆基就跪求睿宗救人。

“張果老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李隆基當然不敢說救的嬰兒是吳連山惡道做長生湯引的，而且其中有自己的女兒、睿宗自己的孫女。

既然救人能勝造七級浮屠，睿宗立即叫高力士捧來了尚方寶劍，命令餘觀雷救人。

可話一出口，睿宗又後悔了。

因為要救的人在南莊。進南莊縱是救人，也會得罪太平公主。

可皇帝金口玉言，豈能反悔？

餘觀雷領命，立即帶領他的人馬直奔南莊。但餘觀雷走後，睿宗又派人追上，又傳了一道旨意。

但這道旨意是什麼，只有餘觀雷知道了。

“三郎，我決定傳德避災了。”睿宗放下碗。

李隆基裝作一愣，大驚失色，急忙叩頭：“聖人年富力強，正是治理國家撥亂反正，走上正軌的時候，為什麼要急於傳位呢？”

睿宗說：“記得你伯父是怎樣駕崩的嗎？是韋后和安樂公主用毒餅毒的。當時天象屢有變化，預示宮中就要起變，我於是力勸他擇立賢子，以應災異，可他不答應，以至被自己的皇后和女兒害了性命。你伯父不聽勸諫，我當時是憂懼難安啊。天象不訛人，不訛人的。”

李隆基大為驚懼：“是不是孩兒哪裡做得不對，惹聖人生氣了？”

“沒有，”睿宗說，“我當時能勸諫你伯父擇立賢子，以應災異，為什麼到了自己就不能呢？三郎你誅兇定亂，有安我宗廟社稷的魄力和能力，加上現在天降異象，天意人事，俱已成熟，傳德避災，是時候了。”

“可是……”

“三郎啊，你若能盡孝心，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我百歲後才即位呢？”

睿宗傳位的態度果然堅決，李隆基心定了，但同時也感動得涕淚橫流。傳說堯禪讓於舜，舜禪讓於禹，也不過如此吧？

“那姑媽那邊怎麼說。”

“你是皇太子，不傳位於你傳給誰？”睿宗說，“你姑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她當然不甘心就此罷休，提出還是由我自總大政，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