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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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國人能夠安居樂業，已是不朽盛世。如有內亂，就是百姓苦。好在大唐立國至今，只是皇室傾軋，沒有波及百姓，我輩男兒，自當維護這盛世局面。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啊。”

郭子儀的父親郭敬之歷任綏州、渭州、壽州、泗州、刺史，現在正在桂州任刺史。郭子儀雖為官宦子弟，但志與天齊。大唐官宦子弟中，有此志向而且能以天下蒼生為念者真是鳳毛麟角。大唐盛世，歌舞昇平，那個官宦子弟不流連風月？正所謂長安街上銷金窟，紙醉金迷。長安城金粉薈萃，十里珠簾溫柔鄉，都是官宦子弟、*詩人的好去處。可郭子儀小小年紀，卻練武讀兵書、學陣法不綴，遊歷名山大川，暗記軍事形勢，為了將來報國安邦做著豐厚的貯備。

凌風打心眼裡佩服郭子儀。可自己一介平民，學武之人，初出江湖就受如此沉重打擊，不學當年瓦崗寨好漢一樣反了朝廷已是難能可貴了，還講什麼忠君愛國？

“那郭郎君今後有何打算？”凌風問。

“當是考取功名，為國家出力。”郭子儀說。

“既然是盛世，你我一介武人，如何出力？”

“大唐國力雖強，但四周依然強敵環伺。吐蕃、突厥、會紇，無不對我大唐虎視眈眈，建功立業，燕然勒石，何愁沒有機會？”

“機會何在？”

“天降異象，大唐怕是就要除舊佈新了，”郭子儀說，“當今皇太子，日後就是有為之君。”

凌風“哼”了一聲。

“也難怪，”郭子儀嘆了口氣，“換了我也一樣不以為然。可你知道，皇太子為什麼把你交給金吾衛？”

“為什麼？”

“就是不想置你於死地。”

“誰信啊？”

“如果要你死，十個凌風都沒有了。”

凌風想想也是。

“不過，金吾衛牢獄不是同州府監獄，我還救不了你。遲一點，你就可能會被轉到大理寺獄或者京兆府監獄。姚使君正在想辦法救你。如果不行，就要等大赦了。”

什麼時候會有大赦呢？郭子儀說一般都是新皇帝登基的時候。

凌風嘆了口氣。大悲功天天積聚，委以時日，這牢獄要走就走，何用大赦？

但他不走。他要賭一賭這口氣。

第十五章　千古艱難唯一死（2）

轉眼已是八月，凌風在牢房裡呆了也大概有二個月了。這二個月的時間，除了大悲功在見長之外，鬍子也在見長。鬍子見長人就慢慢消了稚氣，開始走向成熟。經歷了生與死，看過了生與死，不成熟那就是白痴了；而大悲功見長，則讓他聽到、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看到了李隆基那天進太極宮。進甘露殿。甘露殿是太極宮的第三大殿，是皇帝在內宮讀書的地方。

太極宮的西面為掖庭宮，東為東宮。兩宮面積比太極宮小很多，而且為縱長方形結構。東邊的東宮和西邊的掖庭宮和太極宮都是一牆之隔，所以李隆基從東宮進入太極宮並不用多長的時間。

但一進入太極宮就不得了了。太極宮沿承天門向北，依次排列著五座大殿，分別是太極殿，兩儀殿，甘露殿，延嘉殿和承香殿。這五座大殿和承天門成為一線，組成了太極宮的中軸線。在這條中軸線東西兩側，分佈著十多座大大小小的宮殿，組成了太極宮的建築群。李隆基從東宮到大明宮的甘露殿，就必須經過這麼多的宮殿才能到達，所以他走了很久才才來到甘露殿。

李隆基候在坡面鋪蓮花方磚、兩邊有石柱和螭首青石勾闌的殿前。高力士進去通報，一會出來了，說：“聖人有宣。”

李隆基進殿，看見睿宗正在吃一碗羹。

碗是宜興窯燒製，著黃釉，精美絕倫，而碗中羹則不知是什麼。

睿宗頭戴通天冠，穿黃袍。通天冠下，幾綹白髮斜飛而出。黃袍映得睿宗的臉黃黃的；通天冠戴上，也壓不住白髮的突飛猛進。當了皇帝后，睿宗明顯蒼老了。

“聖人今天氣色很好啊。”李隆基言不由衷地讚歎。

“是嗎？”睿宗笑了，“也許你姑媽送的湯起作用了。”

睿宗不說是長生湯，可能他不知是長生湯。

但李隆基卻想吐。

“你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睿宗不悅。

“可能是感了風寒，脘中不適。”李隆基大汗淋漓。

“此為肺衛受邪，肺失宣降，氣機失調，脾胃受納運化阻礙引起。等一下叫太醫開一副藥，疏衛解表，調和胃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