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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老者重傷咯血,回頭望了白臉漢子一眼。白臉漢子點了點頭,道:“二弟小心在意,這老人武藝高強,兄弟我至今尚看不出他的來歷。”沈鳳鳴道:“大哥不必擔心,只管在小弟身後掠陣便了。”說完走到熊一飛的身邊,見他傷口兀自不住流出鮮血,伸指連封了他肩膀幾處大穴止血,接著問道:“三弟如何?”
熊一飛悶哼了一聲,道:“有什麼?死不了!”伸手正想去拔出嵌在身上的斧頭,那同行的少年忽阻止道:“熊三叔,拔不得……”其實熊一飛雙肩俱傷,根本沒有力氣,指尖才碰到斧柄,手臂就垂了下來。
沈鳳鳴見熊一飛暫時不礙事,於是便走到那老者的面前,長劍虛晃兩招,道:“沈某領教前輩高招。”禿頂老者冷笑道:“既然想向我討教,那又何必故弄玄虛呢?我所知道的沈鳳鳴,使的可是判官筆,從來沒聽說他會使長劍。”沈鳳鳴倒也不隱瞞,說道:“前輩說得是,這劍是用來教訓一般無知小輩的,只是在下使劍已久,判官筆法早已生疏,還望前輩指點。”言下之意,莫不是指目前江湖鼠輩橫行,鮮有人有資格叫他使用判官筆。
禿頂老者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沈鳳鳴右手一揚,手中長劍如飛箭一般激射出去,“波”的一聲插入門板當中,直沒入柄。禿頂老者見狀,不由輕輕“咦”的一聲驚歎,道:“你這一手俊得很吶!”沈鳳鳴拱手一揖,說道:“有僭了!”不知何時一管點精鋼鑄的判管筆已執在手,呼的一聲,猱身而上。
這一番激鬥又與剛剛不同。那判官筆在沈鳳鳴的手中便好似有著生命般,如同一頭銀白色的小蛇,吞吐閃爍,變幻莫測。那禿頂老者也不再一味的閃避,雙掌或拍或拿,或扣或抓,又時而以拳擊打,又時而以指戳扎。
雙方見招拆招,以快打快,霎時間已過數十招。
沈鳳鳴見雙方出手將屆百招,不由心想:“這老頭子看來年紀不有七十也有六十幾歲了,可是身手矯捷更勝少年,哪裡像一個剛剛才受傷咯血的人呢?只是他剛才受了熊一飛一拳是眾人親眼所見,受傷咯血亦是眾所共睹,我沈鳳鳴年方青壯,好歹也要累得他精疲力盡,兩敗俱傷,否則將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心中計較已定,筆鋒一轉,意走輕靈,卻是一帖王羲之的“十七帖”。
原來這判官筆既做筆形,一套套配合的武功,自然也就是由書法所演變而來的。一般來說,這筆鋒並不刻意做成尖銳狀來傷敵,而是做成鈍鋒,用以擊打人身穴道為主要目的。沈鳳鳴文武雙全,楷隸行草都有涉獵,這十七帖是王羲之的書信集,在唐代時,就已被拿來當作弘文館學生們的草書習字範本,沈鳳鳴初學草書便臨摹此帖,所以一出手便是浸淫最久,所下的功夫也最多的十七帖。
只見他提起筆來,彷彿將禿頂老者的身子當成了一張宣紙,開始奮筆疾書:“十七日即得足下……”如行雲流水般使將下去。那老者還了幾招,忽然若有所悟地道:“你這寫的是草書,是欺負老頭子看不懂來著!”沈鳳鳴更不答話,右手一抬,疾點雲門、中府兩穴,那是個“東”字的始筆。
直至豎弩右捺,連點神藏、靈墟、神封、章門、期門等諸穴,一氣呵成,卻是個“觀”字的末筆。那禿頂老者連道幾聲“好”,身子有如鬼魅般左右挪移,與那筆鋒始終相差數寸。
沈鳳鳴見自己的一輪猛攻,竟絲毫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心想:“也許是王羲之的字太過普遍,這老兒識得,否則他豈能躲得如此從容?”當下若無其事地道:“接下來這幾個字,還請前輩指點。”不待禿頂老者回答,筆勢突轉豪邁開放,一筆一劃鏗鏘有力,寫的已是魏碑。
這魏碑寫來速度雖已不若草書般迅速,卻也更見威力。那禿頂老者接了幾招,“嘿”地一聲冷笑,道:“這幾個字寫得還算不錯,是練過幾年。老頭子我沒你讀得那麼多書,做學問可能沒你行,但如果只是指點你幾個字,將就著對付著,倒也還可以。”沈鳳鳴冷冷地道:“是嗎?”提筆一勒,連消帶打,光是這一手,已是江湖少見的上乘武功。豈料那老者眼皮也沒抬一下,竟接著說道:“不說別的,就說你這一路光寫字,卻不蘸墨,是何道理呢?”沈鳳鳴道:“我這筆乃精鋼所鑄,蘸個什麼墨?”嘴上說著,手底下也沒閒著。只是他一帖魏碑“賀蘭汗造像記”早已寫完,換上了以行書書寫的“枯樹賦”。
那禿頂老者哈哈一笑,道:“要寫一手好字,除了執筆、運筆的角度,運腕的舒展氣勢,落筆前的虛畫,以至於露鋒與藏鋒的運用外。潤與渴的變化,才是成為一個書法大家的條件所在。你寫字不蘸墨,哪來潤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