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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爛的一個單位!”一股涼氣從心底嗖嗖地往上直竄。從1962年參加工作以來,何大福也跑過不少企業,見過不少世面,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將眼前的景象與一個工廠的概念聯絡起來。“這就是我要來的新單位嗎?這就是我要實現理想和抱負的單位嗎?”縣裡領導通知他到金箔廠時,告訴他金箔廠如何如何不錯,是中華瑰寶、民族驕傲,到金箔廠幹,等於上金山。可是,望著眼前的一切,何大福的心冷了,渾身也徹骨的寒冷。
山崗子上出現了幾個人,為首的一箇中等身材戴著灰布帽子的漢子正指揮著幾個年輕人剷雪。“嚓、嚓”,鐵鍬與石子碰擦的聲音劃破了寧靜。何大福深深地嘆了口氣,拔腿徑直走上去。
坡頂上的人們也看到了他和錢局長,紛紛停下來好奇地朝他們望。戴灰色帽子的人停下手中的鍬,盯著他上下打量著。突然他把手中的鍬向旁邊的雪地裡一插,整了整帽子,大步朝他們走過來。“哎喲,錢局長,何書記,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何大福這才認出來,灰帽子正是金陵金箔廠新任命的廠長劉恆。“不早嘍,劉廠長,你不也帶人出來剷雪了嘛!”
劉恆摘下帽子朝腿上拍了拍,又抓在手上搓來搓去,“何書記,你家住在化工廠,離這兒有五里多吧!這麼大的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報到了,你瞧,我才帶人把裡面剷出一條路來,這大門口還沒鏟呢,你都到了,我這是失迎呀!” 。。
風雪交加的早晨(3)
雙方寒暄還沒結束,錢局長就衝著劉恆廠長說:“告訴你們通知中層以上幹部,都通知了吧?馬上集中起來,與新書記見面!”劉廠長笑著說:“大家都知道了,今天新書記來”。然後他轉向廠辦主任:“唐主任,通知大家馬上到會議室集中。”“好的!”唐海大聲應諾。不一會兒,金箔廠中層以上幹部就三三兩兩進了會議室。
說是會議室,實際上就是在臨時建蓋的一個大車間裡,用纖維板隔了一塊,放兩張桌子,擺了一些木椅子,簡陋得跟農村大隊部似的。“同志們!今天跟大家來宣佈工交黨委決定:任命何大福同志為金陵金箔廠黨支部書記,劉恆同志為金陵金箔廠廠長。劉恆同志是金箔廠建廠###,任副廠長已經有好幾年了,大家比我熟,我就不多介紹了。何大福是新來的,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何大福同志是我們縣最大的化工廠黨組成員,當過十多年政工幹部,來之前是化工廠勞動服務公司經理。他人很好,黨性強,根正苗紅,工作能力很強,這次本來縣裡是準備在化工廠就地提拔的,可金箔廠更需要他。所以,縣裡考慮來考慮去,還是將他調到金箔廠來任一把手!希望各位要積極支援,緊密配合,共同努力,下定決心打個翻身仗!下面請何大福給大家講幾句?大家鼓掌歡迎!”錢局長開場白直抒主題,並帶頭鼓了掌。
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何大福站起來,不急不慢地說:“我新來乍到,摸不著鍋灶,還望各位多關照!我在這兒先表個態:一定盡最大努力和大家一道,把金箔廠辦好!不管各位歡迎不歡迎我來,反正我要告訴各位:別人來當領導,不一定給大家帶來什麼好處;我來當領導,不一定給大家帶來什麼壞處!我的講話完了!”何大福乾乾脆脆幾句話,看似無意,內蘊鋒芒,直說得李雄關、王志宏、曹庭幾位臉上###辣的!
“見面會”剛結束,人還沒散,錢局長還沒走,從門外進來一個人,走到保衛科長張榮生面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張榮生衝著何大福大聲說:“何書記!剛才有人舉報,有一對青年男女,到現在還不上班,躲在帳子裡面不出來,不知在鬼混什麼,這像話嗎?你是共產黨的書記,還不趕快去抓一下,傷風敗俗,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前任書記也抓這方面的事嗎?”何大福微笑著問。
“前任書記階級鬥爭的弦繃得可緊呢!他每天晚上吃過飯都坐在傳達室,青年男女超過11點回廠,他都要登記查問,防止出事。”保衛科長說得理直氣壯。
“那麼,這一對青年男女是戀愛物件嗎?”何大福又問。
“聽說是在談戀愛!”張榮生狐疑地回答說。
何大福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在場的人都在猜何書記是什麼意思,何大福自己卻進入了另一番思考。他想到,###提出改革開放已經五年了,十一屆三中全會已經宣告結束階級鬥爭為綱時代,進入“經濟建設為中心”時代了,可很多人的思想觀念還轉不過來,小青年談戀愛也要書記去抓,這樣下去怎麼行呢?於是,何大福望著張榮生,又轉眼望了望大家,然後大聲說:“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