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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允下的承諾:絕不輕生。
可是,一個人獨活,好苦啊!
苦到他得藏起深沉的痛楚,自己騙自己地做一個浪跡天涯的江湖中人,跋山涉水,只為讓自己疲累到想不了任何事,出生入死,為的是不違背諾言也能赴黃泉。
但,至今他仍活得好好的,毫髮無傷。為什麼?傷害人的他竟活到此刻,而被傷的人短命如廝!他還來不及說愛他,來不及啊!
怎麼也無法忘懷的時候,偏偏他又來招惹他!
感覺自己的臉被抬起,冰涼的吻順著熱淚舔吮而上,覆在他的眼,輕柔地互動吻著,彷彿在疼惜珍愛的至寶似地小心翼翼。
左靖臣僵直身子,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自己會呆站在這兒任他吻來吮去。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任由他毫無忌憚地親近自己?
他是上來取他性命、殺他洩憤的,為什麼會變成現下這情景?
他是銀髮綠眸的妖怪,而自己卻任由他攬在懷裡親吻?
接二連三湧上心湖的疑問,問傻了自己,回神時,他的背已靠在桅杆。被逼到沒有退路的人變成是他。
裴迪頎長的身子壓著他,令他動彈不得,只能緊緊貼靠著桅杆,承受如雨般紛落的吻。吻過他的眼、他的額和誘人的耳珠,最後落在緊抿的唇上。
“不……”啟口的拒絕被封入裴迪嘴裡,只剩悶悶的哼氣。
左靖臣雙手揪住裴迪衣襟,像在忍受什麼似的用力扯動,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是要殺他,要看看他是不是如同他所說的不會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他壓制,任他挑逗!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可不知怎地卻遲遲沒有出手。因裴迪的逗弄而忍不住顫動著身子,可卻神智清醒地瞪著一旁嵌在桅杆上的劍,陷入思索。
沉醉在周身的熾熱中,裴迪渾然忘我地未部署察覺緊貼的人此刻心裡在算計什麼。
吻他的唇,彷彿正吸收著熾熱烈陽的餘溫,沸騰他的血液。
擁有他的念頭比什麼都強烈,探出的舌霸道地刺進拒絕為他開啟、只好強行侵進的口,以撩人的深入探索引發身下人兒的悶哼咕噥,冰冷的手一路滑進左靖臣的衣襟,險些被他肌膚的熾熱燒融。
“你好熱。”像在寒冬中忍不住接近火炬取暖的人一樣,裴迪更貼近他,攫取自己無法擁有的熱,開口低喃:“如陽光一般,不只是你的唇、你的眼,就連你單薄的胸口……”他的話隨吻落在左靖臣的眼時,被兩潭清明依舊且絕然跳脫情慾之外的墨池震迴心神,停住本欲滑至他胸前吮吻的唇。
左靖臣的衣衫半敞,露出的身子同樣是醉人的麥芽色,在晨曦照映下更是閃閃發亮,猶如誘人的醇酒。但他眼底的絕冷喚醒無意中瞥見的裴迪,隨之而起的,是同他身軀一樣冰冷的銀光。
如同那一夜,他握著劍柄,以利劍為屏障隔開他。
“你知道我用兩根手指頭就能折斷你的劍。”喑啞的嗓音是未盡情宣洩的情慾使然,燃著慾火的身體要立刻平息是如此困難,何況維持這慾火的人又近在眼前。
他真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對他施以媚術逼他就範,為什麼該死地在意他,希冀他能真心相待!
他大可施以媚術讓他永遠聽命於他,不知反抗為何物。
雖然又氣又惱又想破口大罵,心裡卻明白自己做不到。
他愛的,不就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好強固執又深被過去所困的左靖臣嗎?他無法想象哪天他對他千依百順的模樣。
他不要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他要他真心的回應!可他會懂嗎?懂他愛他愛得如此深切、如此體貼?
不,他不懂,否則怎會以劍相向?
“你就這麼想證明我的話?”裴迪有股想大笑自己怎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的衝動。
高高在上的尊貴,在他面前只剩搖尾乞憐求他回應一份愛的卑微。
多可笑,他竟然允許自己落到這步田地!“見到我的真實面貌難道還不足以取信於你?”
“退開,不準靠近我!”彷彿這樣還不夠傷他似的,左靖臣震了下劍,“滾開,你這個妖怪!”
他被傷了這麼多、這麼痛,只想找個人狠狠地傷他一番,拖他一起悲傷、一起痛苦。
一個人獨嘗痛苦的滋味太難受,掙脫不了的他只好拉人一起趟這混水。
這不是他的錯,是他一直糾纏他,一直說要他愛他,是他自己找上門的!
妖怪?裴迪聞言又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