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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勇叫住方嶸,已經很久沒有仰視她了,現在她站上一個臺階也不比他高多少了。“當時害怕沒?”
“能不害怕嗎?那血,哧哧往外鑽,整我毛衣一下子。路上給那毛衣扔了,後來我媽還找來的,直說自己記憶裡減退,你說那時候也沒想,那要是讓警察給撿走了,我不成犯罪嫌疑人了……”又開始胡思亂想。
家勇打斷她:“害怕羅陽嗎?”
“害怕他幹啥?他從來沒害過我。”
“羅陽跟我們是一個世界的,躲不了。但他是世界的另一面,咱不去翻就得了。何況他對咱們那麼好,沒害過誰。”
方嶸一臉嚴肅的拍他肩膀:“何家勇同學,你老了。”然後狠狠敲他腦袋:“還跟我整心理干預。給你能耐的。”
“一天啥事也不愛說,我怕你時間長了從躁狂症變成抑鬱症。”
“屁大個事,我還到處跟人講,不怕他們殺我滅口啊?”
“滅口倒好了,就怕你什麼地方都滅了,就剩張破嘴還活著。”
“……”
“靠,鼻子。你再給我打折了。”
“折了給你整個鋼的,等你死的時候火化了,就鼻子還在那立著。”
上山
初三下學期,方嶸真的開始認真學習了,有時候像個上了發條的小鬧鐘,忙的鬧鬨。李眉鳳說,要不你上補課班吧。
“留著你那倆錢吧,上高中還得一筆錢呢。人得靠自己!”
放過大師傅,還有小師傅,李新哲倒也願意給她講題,就當自己再複習一遍了。考生的後勤工作至關重要,兩家忙活倆孩子遠比一家忙活一個孩子折騰的歡。方啟國聽說核桃補腦,弄回來一編織袋,倆孩子不吃零食從水果改乾果了,吃的方嶸頭髮裡都是悶頭兒,家勇一邊跑廁所一邊告饒:“方叔,你就放過我吧,我怕把腦漿都拉出來。”
老何看食補不行就改要補,補腦沖劑,忘不了3A,他捨得錢一買就兩份。方嶸拿著藥盒:“還忘不了呢,就從來沒想起來過,都得我媽跟鬧錶似的攆著我吃。”
何媽媽給李眉鳳一份健康食譜,吃東西都有了規律,一個禮拜七天不重樣。楊儉說,想知道禮拜幾,去看看何家勇飯盒,要是怕不準,就拿方嶸核對一下。
除了身體上的折磨,主要還是學業上的壓力大。光是文化課,當學生的也沒什麼怨言,可偏偏還有體育加試。好動的如方嶸、家勇的也沒什麼,但是紀錦華和李新哲機比較難搞。
李新哲到了這個時候淋漓盡致的體現了一把書生氣,紀錦華更是文弱到家。張明蔚拿出小時候舉著菜刀滿院追人的本事,跑的又快又穩,仰臥起坐大氣都不喘,可就是跳繩,限時之內最多97個,死活都過不去。
方嶸看跳繩的計數器,歸零,用它捅捅像爛泥一樣趴在草坪上的張明蔚。
“兌我幹屁?”好不容易放天假,還沒睡醒就被拉出來“集訓”。沒睡醒的人很不爽。
“你本來分就不高,再把這幾十分弄沒了,你可咋整?”
“哎呦~你可得考好,要不然都對不起你這張好學生的臉。”翻個身,公園的草皮可不咋地,一股化學制劑味兒。
“你看人家大班長,都快累吐血了,還做仰臥起坐呢。”張明蔚聽她說的夠酸的,轉過身,看見家勇幫紀錦華壓腿,紀錦華做得滿臉通紅。
張明蔚坐起來,嘻嘻笑:“你看她往前起的樣,好像一著急就能親著何家勇似的。”
“你思想真複雜,人家那是借半塊橡皮的美好回憶。”方嶸撇撇嘴“怎一個親字了得?”
“你現在語文水平見長,道德觀念下降。”
方嶸直勾勾盯著張明蔚的眼睛:“我要是親你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變態。”此人往往說做就做,張明蔚做好防備。
變態點頭:“我也這麼覺得。”態度認真,沒有付諸實踐的想法。
“咋地啦?你讓人親了?”沒遭到攻擊不敢置信,眼睛瞪的像大鈴鐺。
“哈哈……”乾笑。
“妥。”她坐回地上,“何家勇還是羅陽?”
“為什麼說羅陽?”
“那就是另外一個,講,怎麼回事?”聽她繪聲繪色的描述那個夏天的小故事,真實情況得自己過濾一下再想象。“這回真的比較佩服你,能憋一年不說。”
“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