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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然後又翻轉到另一面,接著又對著亮光看起來。
“真夠奇怪的,”他似乎若有所思地說,“它們怎麼變成褐色的?這些25盧布的鈔票有時變褐色變得很厲害,而另外一些鈔票卻相反,完全褪色了。請拿著。”
公爵拿回了自己的鈔票。費爾迪先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是來提醒您:第一,別借錢給我,因為我一定會來請求的。”
“好的。”
“您在這裡打算付錢嗎?”
“打算付的。”
“而我不打算付;謝謝。我在這兒是您右邊第一個門,看見過嗎?請儘量別常光臨我那兒;我會到您這兒來,請放心,見到將軍了嗎?”
“沒有。”
“也沒有聽說?”
“當然也沒有。”
“好吧,那麼您會看見也會聽說的;何況他連我這兒也要借錢! Avis aulecteur。*告辭了。帶著費爾迪先科這個姓,難道也可以生活?啊?”
“為什麼不能?”
“告辭了。”
他走向門口。公爵後來瞭解到,這位先生彷彿盡義務似的承擔起一個任務,要用自己奇特古怪和使人開心的行為讓大家吃驚,但是不知怎麼的他從來也沒有成功過。他使某些人甚至還產生了不快的印象,因此他真正感到沮喪,但是他仍然沒有丟下自己這個任務。在門口他似乎得以恢復了常態,卻撞上了進來的一位先生;他把這位公爵不認識的新客人放進了房間,從後面向公爵幾次眨眼警告注意他,這才不無自信地總算走開了。
新進來的先生身材高大,55歲光景,也許更大些,相當臃腫,紅得發紫的胖臉皮,肉鬆弛,長著一因濃密的連鬢鬍子,還留著小鬍子,有一雙爆得出的大眼睛。如果不是這麼不修邊幅,衣衫檻樓,甚至骯髒邋遢,這副體相倒還挺神氣的。他穿的是一件很舊的常禮服,肘部幾乎要磨破了;內衣也油膩兮兮的,……這是家裡的穿著。在他身旁有一股伏特加的氣味;但是他的風度頗具魅力,有點裝模作樣,顯然竭力想用這種尊嚴的姿態來驚倒別人。先生不急不忙地走近公爵,臉帶親切的微笑,默默地握著他的手,不從自己的手裡放開,細細地端詳了一會他的臉,似乎在辨認某些熟悉的特徵。
*注語:預先通知。
“是他!是他!”他輕輕地,但鄭重其事地說,“活脫活像!我聽到,人家常說起一個熟悉和親愛的姓氏,也就想起了一去不復返的過去……是梅什金公爵嗎?”
“正是卑人。”
“伊沃爾金,一個退職和倒黴的將軍。斗膽請問您的名字和父稱?”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
“對,對!是我朋友,可以說,是童年夥伴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的兒子。”
“我父親名叫尼古拉·利沃維奇。”
“利沃維奇,”將軍改正說,但他不慌不忙,懷著一種充分的自信,彷彿他一點也沒有忘記,僅僅是無意間說錯而已。他坐了下來,也拉著公爵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我還抱過您呢。”
“真的嗎?”公爵問。“我父親過世已有20年了。”
“是啊,20年了;20年又3個月。我們一起學習過;我直接進了軍界。”
“父親也在軍界呆過,是瓦西利科夫斯基團的少尉。”
“在別洛米爾斯基團。調到別洛米爾斯基團幾乎就在他去世前夕,我站在這裡並祈求他安息。您母親……”
將軍的手是因為憂傷的回憶而稍作停頓。
“半年過後她也因受了風寒而故世了,”公爵說。
“不是因為風寒。不是因為風寒,請相信我老頭子。我當時在,是我給她安葬的。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公爵痛苦所致,而不是因為受了風寒。是啊,公爵夫人也是令我永誌不忘的!青春嘛!因為她、我和公爵,童年時代的朋友差點成為互相殘殺的兇手。”
公爵有點疑惑地開始聽他講。
“我熱烈地愛上了您的母親,那時她還是未婚妻,我朋友的未婚妻。公爵發現了,也驚呆了。早晨6點多就來找我,把我喚醒了。我驚訝萬分地穿著衣服,雙方都默默無語;我全部明白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兩杆手槍,相隔著手絹,沒有證人,再過5分鐘就互相把對方打發去永恆世界,何必要有證人呢?子彈上了蹬,拉直了手絹;站好了,互相把手槍對著心口,彼此看著對方的臉。突然兩人眼中淚如雨下,手都顫抖著。兩人,兩人同時這樣分了,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