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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樣,公爵。”突然加尼亞向他問,“這是個認真的人還是不過是個胡鬧的人?您自己的意思是什麼?”
加尼亞提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身上發生著某種特別的變化,宛如某種特別的新念頭燃燒起來並迫不及待地在他的眼睛中閃亮起來。真誠由衷地感到不安的將軍也看了一下公爵,但似乎對他的回答並不抱很大期望。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您說,”公爵回答說,“只不過我覺得,他身上有許多熱情,甚至是某種病態的熱情。而且他自己還似乎完全是個病人,很可能隊到彼得堡最初幾天起他就又病倒了,尤其要是他縱酒作樂的話。”
人是這樣嗎?您覺得是這樣?”將軍不放過這一想法。
“是的,我這樣覺得。”
“但是,這類軼事可能不是在幾天之中發生,而在晚上以前,今天,也許,就會發生什麼事。”加尼亞朝將軍冷笑了一下。
“嗯!……當然……大概是,到時候一切都取決於她腦袋裡閃過什麼念頭,”將軍說。
“您不是知道她有時是怎樣的人嗎?”
“是怎樣的呢?”將軍心緒極為不佳,又氣沖沖地責問說。“聽著,加尼亞,今天請你別多跟她過不去,儘量這個,要知道,要做到……一句話、要稱她心……嗯!……你於嗎要歪著嘴巴?聽著,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內奇,正好,甚至正正好現在要說:我們究竟為什麼操心於你明白,有關這件事中我自己的利益,我早就有保障了,我不是這樣便是那樣,總會解決得對自己存好處,託茨基毫不動搖地作出了決定,因此我也完全有把握,如果我現在還有什麼願望的話,唯一的便是你的利益。你自己想想,你不相信我,還是怎麼的?況且你這個人……這個人……一句話,是個聰明人,我寄希望於你……而目前的情況下,這是……這是……”
“這是主要的,”加尼亞說,他又幫一時難以措辭的將軍說了出來,一邊歪著嘴唇,露出他已不想掩飾的刻毒笑容,他用激狂的目光直逼著將軍的眼睛,彷彿希望將軍在他的目光中看出他的全部思想。將軍臉漲得通紅,勃然大怒。
“是的,明智是主要的!”他銳利地望著加尼亞,接過話茬附和說,“你也是個可笑的人,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內奇!我發覺,你可是確實因這個商人而高興,把他看作是解救自己的出路。在這件事上正應該一開始就用明智來領悟,正應該雙方都誠實和坦率地……理解和行動,不然……就該事先通知對方、免得損害別人的名譽,尤其是曾經有相當充裕的時間來做這件事,即使是現在也還有足夠的時間(將軍意味深長地揚起了雙眉),儘管剩下總共只有幾小時了……你明白了嗎?明白了嗎?你究竟願意還是不願意?如果不願意,你就說,我們洗耳恭聽,誰也沒有制止您,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內奇,誰也沒有強迫您上圈套,如果您認為這件事裡面有圈套的話。”
“我願意’,”加尼亞聲音很低但很堅決地說。他垂下雙眼,陰鬱地不吭聲了。
將軍滿意了,他發了一下火,但看得出後悔了,這樣做過分了點,他突然轉向公爵,臉上似乎突然掠過一種不安的神情,因為他想到公爵在這裡,終究會聽到這場談話。但他霎那問又放心了,因為看一眼公爵就可以完全不必擔心了。
“喔嗬。”將軍看著公爵呈上的書寫樣品,大聲喊了起來,“這可簡直就是範體!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型!瞧呀,加尼亞,真是個天才!”
在一張厚道林紙上公爵用中世紀的俄語範體字寫一個句子:
“卑修道院長帕夫努季敬呈”。
“這幾個字,”公爵非常滿意和興奮地解釋說,“是修道院長帕夫努季以親筆簽字,是從十四世紀拓本上仿寫的,所有這些老修道院院長和都主教,他們都簽得一手好字,有時是獨具一格,功夫湛深!將軍,難道您連波戈金殷版本也沒有嗎,後來我又在這裡寫了些另外的字型,這是上世紀法國的自大的字型,有些字母寫起來甚至完全不同,這是普通體,這是照樣本(我有一本)寫下來的公用文書體。您自己也會同意,這種字型不無優點,您看看這些圓圓的a、Q,我把法國書法的特徵用到寫俄文字母上,這很難,結果卻獲成功。這兒還有很漂亮和獨特的字型,瞧這個句子:‘勤奮無難事,這是俄國文書的字型,如果您願意的話,也可算是軍中文書的字型,向要人稟報的公文就得這樣寫,也是圓體,非常可愛的黑體,寫得黑黑的,但具卓絕的品位。卡法家是不會容許寫這種花體的,或者,最好是說,不容許這些簽字的嘗試,不讚許這些中途收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