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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想想辦法。”衛澄海拉了他一把:“你小子呀……哈,想回山東是吧?”朱七回了回頭:“有這個打算。”衛澄海趕到朱七的前面,倒退著走:“看來你已經打算好了,那我就不麻煩你了。剛才我們找過老六,老六的意思也是讓你先回去。小七,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你四哥,你四哥他死了。”
朱七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晃,腳下一軟,差點兒跪到地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衛澄海站住,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一些:“別慌,你聽我慢慢對你說……”
朱七把雙手摸到脖子上,使勁嚥了一口唾沫:“你說你說,不許糊弄我,不然我殺了你。”
衛澄海用力攥著朱七的手,說:“你得理解,如果咱們離得近便,我早就通知你了。還記得三年前你跟我一起在鹽灘曬鹽的時候,經常有個白面書生去找我嗎?”“記得,他叫巴光龍,是龍虎會的人,是他害了我四哥?”朱七反手扣住了衛澄海的手腕子。衛澄海就勢將朱七的身子帶到自己的懷裡,輕輕一摟:“不是他。你聽我好好對你講……半個月前,巴光龍找到我,說日本人運了一批軍火在山西會館裡。他認識一個叫滕風華的浙江人,懂日本話。滕風華有個學生叫謝家春,是個女的,兩個人正在談戀愛。我明白了,當天下午,就把謝家春弄到了我的住處,然後要挾滕風華跟我們一起去……你四哥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鬼子給打死的。把你四哥送到龍虎會以後,我跟和尚就找你來了。”
風驀然大了起來,山窪處騰起一堆砂雪,沒頭沒臉地砸了過來,朱七打個哆嗦,抱著膝蓋蹲下了。
衛澄海用雙手按住朱七的肩膀,沉聲道:“我知道你很難過,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先走了。”
風停了,雪又飄飄搖搖地下了起來,月亮被雪花包圍著,碾盤一樣大。
“你怎麼不勸朱七跟咱們一起走?”轉過山坳,鄭沂從腰上摸出酒葫蘆,灌了一口,問衛澄海。
“目前他還沒有那個心思,我不強求他。”衛澄海說。
“朱七‘別’了熊定山,這事兒辦得可不太敞亮。”鄭沂嘟囔道。
“沒什麼敞亮不敞亮,熊定山是個什麼人物你又不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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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忍無可忍13(2)
“話倒是這麼個理兒,這傢伙太‘獨’了……可是,那也不應該圖財害命啊。”
“害命?談不上,”衛澄海摸著下巴笑了,“他死不了的。”
“剛才咱們在熊定山他三舅村裡,我看見有幾個人抬著他跑呢,看樣子……”
“樣子我也看見了,估計那一槍沒傷著他的要害。唉,他也太大意了。”
風停了,遠處有火車駛過的聲音,像是老牛大喘氣。
衛澄海停下腳步,喃喃地說:“我爹就是從這裡被日本鬼子的火車拉走的,都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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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忍無可忍14(1)
衛澄海十幾歲的時候就隨他父親闖了關東,他父親被日本人拉了勞工,一去就再也沒有音信。據說那批勞工是去了日本的加計町,那裡的冬天非常寒冷,衛澄海他父親和難友們光著腳走過凍僵的雪地去上工……打那以後,衛澄海就鐵了心要跟日本人拼命,先是在吉林濛江三道崴子那一帶“放單”(一個人混),後來入了羅井林的“壓東洋”。羅井林投靠趙尚志以後,綹子們就艱苦了,整天在大山裡轉悠,仗沒少打,可總不是那麼自由。衛澄海心氣高,拉了一夥人自己幹,沒幾天就被日本人給“掃蕩”散了。衛澄海沒臉回去,一個人跑回老家幹了鹽幫。幹來幹去不順心,衛澄海索性拉攏了朱七他們這一幫窮哥們兒幹了“接財神”(綁票)的勾當,那些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大戶們沒少挨他的折騰。後來青島保安大隊成立了,大戶們有了保護,衛澄海也覺得這樣下去沒什麼前途,撇了弟兄們,一個人進了城。剛開始在大窯溝那邊拉黃包車,沒幾天巴光龍就聯絡上了他,衛澄海以前就經常聽一些閒人唸叨巴光龍,說這個人仗義疏財,起點很高,將來在黑道上一定稱雄。
儘管這些年衛澄海一直跟巴光龍互相幫襯著吃飯,可是這一次終於出事兒了,事情沒辦成,好兄弟朱四把命留在了那裡。
見衛澄海悶悶不樂,鄭沂拉了他一把:“大哥還是不要去想那些煩心事兒了,以後該怎麼做你知道。”
衛澄海回過神來,尷尬地拍了拍腦門:“對……呵,這陣子我的腦子有點兒亂。”
走了一陣,鄭沂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