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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無常卻變成了為“復興漢室”而不辭辛苦的奔波,變成了“漢賊不兩立”的誓言。乃至於後來劉備借荊州,取巴蜀,連龐統都說“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 的行為,也被刻畫成了或自願或不自願的出於正義本質下的無奈之舉。
劉備並不是一個道德上的完人,但由於《三國演義》“忠奸分明”的需要,他就這樣被塑造成了一個在道德上近乎完人的“仁君”化身。也正是因為有了“仁君”劉備與“奸雄”曹操間的正邪對決,才有了三國紛爭故事的精彩絕倫。
由此而談,可以得出這樣一個推論,那就是《三國演義》的主要人物描寫中,確如魯迅所言“忠必全忠,奸必全奸”。“忠”的,缺點也要美化為優點。“奸”的,缺點要擴大到無以復加。這看似不近人情的藝術刻畫,卻體現和滿足了普通中國民眾對純粹善惡忠奸的強烈要求,也因此才有了《三國演義》經久不衰的藝術生命力。
與曹操與劉備的“奸雄”與“仁君”的君主形象相類似,三國演義中還有一組“忠奸”的謀臣形象鮮明對比,那就是諸葛亮與司馬懿。
二、亂臣與忠臣——司馬懿與諸葛亮
如果說劉備與曹操的人物形象是藉由“奸雄”與“仁君”間的“忠奸”衝突而得以體現的,那麼司馬懿與諸葛亮的忠奸衝突就在於“亂臣”與“忠臣”的衝突。
諸葛亮在中國是一位婦孺皆知的著名歷史人物,他是草船上羽扇綸巾的軍師、他是六出祁山壯志不已的將軍、他是成都城內鞠躬盡瘁的丞相,他是中國人心目中智慧與忠貞的化身。清人紀昀曾用他響亮的名字出了一副上聯:“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幾百年來一直無人能對,成為流傳至今的“絕對”。其實,真正千古“絕對”,杜甫筆下“如公全盛德,應嘆古今無”的恰恰是諸葛先生本人。
至於司馬懿,在京劇舞臺上是與孫權、曹操近似已極的“大白臉”;在軍事上是個畏蜀如虎,能被“死諸葛”嚇走的“無能”將領。在政治上他是曾受曹丕及曹睿託孤,卻教唆子孫叛亂,陰謀篡奪曹魏江山的大陰謀家,是“亂臣”。他的子孫吞併曹魏,*舊主,是“賊子”。司馬懿身為開中華百載積弱之先的晉朝宣帝,無論如何難逃“亂臣賊子”的干係。雖然他的子孫偏安東南不似曹家速亡(也有 “牛繼馬後” 一說,此處不考),但在三國演義中他卻絕對是僅次於曹操的反面人物典型。
《三國演義》中司馬懿第一次正式登場,就是作為諸葛亮攻伐曹魏的第一對手出現的。而最後諸葛亮“秋風五丈原”,實際上也是死於跟司馬懿的對抗當中的。做為一直和正人君子諸葛亮對抗的“小人”,他伴隨了諸葛亮最後人生的始終,更理所應當的由於其“反正義行為”而為後人所不齒。但正是這樣一個剋死君子諸葛亮的小人司馬懿,卻最終成就了他與諸葛亮兩個三國演義中的明星人物。
其中原委可以從羅貫中對此人物的劇情安排及語言刻畫上瞧出端倪。
首先,對於司馬懿這麼一個對手,歷史上的諸葛亮,恐怕恨他還尚恐不及。而演義中的諸葛亮,卻不這樣看待他,某種意義上講諸葛亮還很欣賞司馬懿,甚至可以說對他另眼看待。《三國演義》中,在司馬懿還沒有真正出場,沒有大顯身手的時候,諸葛亮就對他的特點了如指掌。演義中諸葛亮曾說:“司馬懿深有謀略,今督雍、涼兵馬,倘訓練成時,必為蜀中之大患” 。曹操評價劉備是英雄,是慧眼識英雄;諸葛亮評價從未交手的司馬懿深有謀略,也是慧眼識英雄。在司馬懿還沒有建立赫赫軍功的時候,諸葛亮就稱他是“深有謀略”是“蜀中之大患”這種眼光是很獨特的,是極有先見性的。而羅貫中利用諸葛亮的先知先覺,也從另一個側面刻畫了諸葛亮的聰明睿智。
而且,演義中的諸葛亮甚至對司馬懿還懷有一種恐懼感,一種內在的恐懼感。羅貫中的筆下,他更坦白地說:“吾豈懼曹睿耶?所患者惟司馬懿一人而已”。 演義中的諸葛亮一生不怕曹操,他放火燒了赤壁,奇計奪過漢中。一生不怕孫權,他氣死了周瑜,八陣圖嚇跑了陸遜。他更加不怕其他什麼文人,他舌戰過群儒,甚至罵死過王朗,演義裡的這些人全都不配放在他的眼裡。但此處,羅貫中卻讓他說出平生所害怕的唯獨是司馬懿。顯然羅貫中要將司馬懿塑造成了諸葛亮的真正對手。
羅貫中為什麼這麼做呢?為什麼不將歷史上真正打退過諸葛亮的曹真、張合等人作為反面典型樹立,而如此著重於刻畫司馬懿呢?
就歷史事實來說,諸葛亮誠然不是第一流的軍事人才,陳壽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