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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君灌授的知識實在太多了,難以消化。只好把妥善儲存的複審一遍,越想越有道理,恨不得跳出被窩來寫情書。無奈,愛情的力量雖然是偉大的,但大力士卻也不見得耐寒。雨翔的靈魂默默跳了三次,都冷得返回告訴肉體跳不得。
權衡以後, 雨翔決定在床上寫。因為學者相信, 一切純美愛情的結束是在床上, 如果真是這樣, 那麼若能又在床上開始的話, 也算是一種善始善終的首尾呼應。
給一個人寫第一封情書的感覺好比小孩子捉田雞,遠遠聽見此起彼伏的叫聲,走近一看,要麼沒有了,要麼都撲通跳到水裡。好不容易看見有隻伏在路邊,剛要拍下去,那田雞竟有聖人的先知,剎那間逃掉了。雨翔動筆前覺得靈感糾結,話多得寫不完,真要動筆了,又決定不了哪幾句話作先頭部隊,哪幾句話起過渡作用,患得患失。靈感捉也捉不住,調皮地逃遁著。
咬筆苦思,想應該試用“文學的多樣性”,就第一封而言,最好的還是詩,含蓄不露才是美。這時他想到了大哥寄來的詩詞,忙下床去翻,終於找出《少年遊》、《蘇幕遮》,體會一下意境,想這兩首詞太悽悲,留著待到分手時才能派上大用場。而趙傳的《那年你決定向南而去》似乎意境不符,那首《當初就該愛你》也嫌露骨。相比之後,覺得第三首尚有發展潛力,便提煉出來改造。幾個詞一動,居然意境大變,夠得上情詩的資格:
是否你將要向北遠行
那我便放棄向南的決定
你將去哪座茫茫城市
我終究抱著跟隨的心
時光這樣的飛逝
我們也許沒有相聚的日子
我願深埋這一份情
直到回憶化成灰燼
願和我一起走嗎
走過會了卻心中無際的牽掛
把世上恩怨都拋下
世事無常中漸漸長大
和我一起走好嗎
不要讓思緒在冷風裡掙扎
跟隨我吧你不會害怕
一起營造那溫馨的家
區區十六行,雨翔寫了一個多鐘頭,中途換了三個韻腳,終於湊成。這首小詩耗盡了他的才氣。他感到,寫詩真是人生的一大折磨,難怪歷代詩人裡大多都瘦得骨皮相連。
娘不嫌自己的孩子醜。雨翔對這詩越看越喜歡。其實這詩裡的確有一個很妙的地方,寓意深刻——它第一節是要跟隨女方的,是男人初追時普遍的謊話。到第四節,掩飾不住,本性露了出來,變成“跟隨我吧”,才是真正的誠實。
寫完詩,時間已逾十二點。雨翔幾乎要衝出去投遞掉。心事已經了卻,睡意也不請自到。這一覺睡得出奇地甜,夢一個連一個,彷彿以後幾天的夢都給今夜的快樂給透支掉了。
第二天雨翔晚起。林母正好歸家,把兒子叫醒。雨翔醒來後先找情詩,再穿好衣服,回想昨夜的夢,可夢境全無。做了夢卻回憶不起來的確是一種遺憾,正好比文章發表了收不到稿費。
他匆忙趕到學校,正好Susan也在走道上背英語,兩人相視一笑,反而笑得林雨翔驚慌了,昨夜的勇氣消失無蹤。怏怏走進教室,奇怪怎麼勇氣的壽命這麼短,好像天下最大的勇氣都彷彿曇花,只在夜裡短暫地開放。思索了好久,還是不敢送,放在書包裡,以觀後效。由於睡眠的不足,林雨翔上課都在睡覺。被英語老師發現一次,問個題目為難他,雨翔爽朗的一個“Pardon再說一遍。”,硬把英語老師的問題給悶了回去——那英語老師最近也在進修,睡得也晚,沒來得及備課,問題都是隨機問的,問出口自己也不記得了,只好連連對雨翔說:“Nothing,Nothing,Sit down,Please sit down,don�t sleep。沒什麼沒什麼,坐,請坐,別睡了。”雨翔沒聽到他的“Don�t sleep”就犯了困,又埋頭睡。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6(6)
文學社那裡沒有大動靜,徵文比賽的結果還沒下來。馬德保痴心地守候,還樂顛顛道:“他們評選得慢,足以見得參加人數的多,水平的高。”騙得一幫只具備作家的文筆而尚沒練就作家的狡猾的學生都信以為真。
每週的課也上得乏味。馬德保講課只會拖時間而不會拖內容,堂而皇之的中西文學史,他花了一個月四節課就統統消滅。沒課可上,只好介紹作家的生平事蹟,去借了一本作家成名史。偏偏那本書的作者似乎看多了立體未來主義《給社會趣味一記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