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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呢,要仿造什麼唐詩宋詞,女人最喜歡!”梁梓君鏗鏘道。
“噢,那該怎麼寫呢?”
“告訴你,其實女人第一眼喜歡的是才,男人有才,她吹牛才會有本錢,然後呢,要發展,等到兩個人親熱得男人叫她叫‘寶貝’了,她就把‘寶’字留著,而那個‘貝’呢,送給你的‘才’,她就愛‘財’了。”說完自己也驚奇不已。《說文解字》擺在梁梓君面前,真是相形見絀了。但他解字有功,卻沒回答林雨翔。沒當老師的梁梓君竟已染上天底下大多數老師的毛病。
林雨翔歎服得自己問了什麼都忘了,直誇:“說得有道理!”
梁梓君這時才想起,說:“噢,你剛才問我怎麼寫是吧?這太簡單了。我告訴你,最主要呢要體現文才,多用些什麼‘春花秋月風花雪月’的,寫得浪漫一些,人家自然喜歡!”
上完理論課,梁梓君攤開筆記本,展示他的思想火花,上面盡是些情詩。古今協作中美合璧:
My Love: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我凝視你的眼,見到一種異常的美。There�s a summer place where it may rain of storm。There�re no gloomy Sky when seen through the eyes of there who are blessed with love and the sweet secret of a summer place is that it�s any where。悠悠愛恨之間,我心永遠不變,縱使滄海桑田,追逐你到天邊。我不在乎昨天,我無所謂明天,拋開世間一切,惟獨對你想念。
雨翔覺得這詩比他大哥的“退思忘紅豆”好多了,淺顯易懂,奉承說:“這詩好!通俗!”
“什麼呀!這是落伍的,最好的詩是半明不白的,知道了嗎?”梁梓君的觀點基本雷同於雨翔表哥,可見雨翔表哥白活了四年。
“唔,原來這樣!是誰教你的,那——你會有崇拜的人吧?”
“崇拜的人?我——我只崇拜我。”梁梓君氣憤地恨不得跟在尼采後面大喊“打倒偶像”,聲音猛提一階,說:“老子沒有要敬佩的人,我有的是錢。”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6(5)
這話聲音太響,化學老師為自己的話汗顏,終於加力說:“同學們不要吵!”這句話像從天而降,嚇得四周一片寂靜。然後他又低聲埋頭講化學。四個學生稍認真地聽著,聽得出來,這化學老師一定是文人出身,說話尤廢,彷彿奧匈帝國扔的炸彈,雖多卻無一擊中要害,盡聽他在說什麼“化學的大家門捷列夫的學習化學方法”,無邊無垠的卻掃了四人的興,又各顧著談話。
梁梓君又問:“林兄,你是不是也有那個呢?”
“唔——沒有沒有——”林雨翔說這話的本意是要讓梁梓君好奇地追問,好讓自己有夠大的面子說心事, 不料語氣過分逼真, 梁梓君擺手說: “算了, 我不問你了。”
“其實——也——我也算了!”雨翔說。
梁梓君自豪地說:“你啊,我看你這麼羞澀,這事你苦了!我給你挑吧。”
雨翔以為梁梓君果然信望卓著,親自遴選,理當不勝感激,然而目標已有一個,中途更換,人自會有罪惡感,忍痛推辭:“不必不必了。”
梁梓君聽到這話,心裡暗暗噓一口氣,想大幸林雨翔這小子害羞地不要,否則要害苦自己了。說出來的話也釋掉了重負,輕裝如遠征軍隊,幽幽在小房間裡飄蕩:“也好!自己挑好!”
化學老師拋棄門捷列夫,瞪他一眼。又捨不得地重拾起來再講。
待到九點,四個人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懨然欲睡。化學老師完成任務,捲起書往腋窩裡一夾,頭也不回走了。白胖高進來問:“效果怎麼樣?”
“好——”四人起鬨。
“好就好,我請的老師都是,那——是水平一流的。這個禮拜五再來補英語,是個大學的研究生,英語八級。”
兩個女生跳起來問:“帥不帥?哇,很有才華吧?”
白胖高懂得連續劇裡每集最後要留個懸念以吸引人的手法,說:“到時你們看了就知道了!”那兩隻跳蚤高興地拍手說:“我一定要來!”
夜很深了。漫天的繁星把沉沉的天地連結起來。最遠方的亮光,忽地近了。
那晚林雨翔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