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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暗中偷窺範澄師徒練拳。他偷愉地學,偷偷地練,過不了幾天,事為範澄發覺。想那窺招竊藝之舉,觸犯武林大忌,範澄又是刻薄之人,一怒之下。抓著九曲神君一頓毒打,差一點將他打死。打過之後,將之趕出門去。在範澄想來,此事算是完了。那知天大的事故,才只從此開始。”
華天虹暗暗想道:這位老人很會講故事,只是稍嫌緩慢,令人聽來發急。
只聽濮陽老人慢吞吞他說:“那九曲神君是一個孤兒。離開范家之後,流落長街,淪為乞兒。捱了半年,幸將傷勢養好,對神拳範澄卻是銜恨刺骨,有心乃投明師,學藝報仇。只是偷學了範澄幾手《破甲神拳》,未能窺得全貌,耿耿於心,念念難忘。他在範澄家中作過幾月僕人,對范家的內情十分清楚,一時心癢,竟然摸到范家,將範澄那視作命根的拳譜偷了過來。”
慈雲大師脫口一笑,道:“此人膽子好大,只是不該作賊。”
濮陽老人道:“普通人身包膽,也有人膽包身,”那九曲神君挺而走險,卻與膽量大小無關,他就是生性好武,為了練武,一切在所不計。那種情形,較之色膽包大,還要強烈幾分。“
司馬長青道:“範澄豈能甘休?不知結果怎樣?”
濮陽老人道:“範澄知道拳譜是九曲神君所竊,只是踏遍江湖,尋不著九曲神君的蹤跡。哪知事隔兩年,九曲神君忽在江湖現身,而且做也一件荒唐透頂、令人發噱的事。”
華天虹奇道:“那是什麼怪事?”
濮陽老人堯爾道:“當時開封府有一個名叫公孫彤的人,以一柄長劍揚名江湖,他那劍法名為‘一字慧劍’,在內家劍法中,也算得上乘武藝,九曲神君盜得破甲拳譜,躲在深山之內習練,不過一年,已將破甲神拳練成,因懼範澄追索,勉強又躲了一年,終以嗜武成痺、求知慾過於強烈,忍耐不住,竟然跑到開封,找上公孫彤的家門,與公孫彤談判交易。”
華天虹道:“如何交易法?”
濮陽老人道:“九曲神君出示一冊《破甲神拳》的抄本,對那公孫彤開誠佈公,說明原委,希望公孫彤繕寫一冊‘一字慧劍’的劍譜,兩人交換。”
眾人聽到此處,不禁啞然失笑,司馬長青道:“那九曲神君只怕是個頭腦簡單、不通世情的傻子?”
濮陽老人將頭一搖,道:“絕頂天資,人中罕見。不過,此人腦中只有一個‘武’字,由於興趣過於集中,對於其餘的任何事情,一概懶得理會,故爾行為奇特,大違常情,世俗之人難以瞭解。”
慈雲大師道:“不錯,貧僧的那位棋迷朋友便是如此,他……”
頓了一頓,搖頭笑道:“他鬧過的笑話太多,一言難盡,有空時再講吧!”
濮陽老人微微一笑,接道:“範澄家中失竊,丟了《破甲神拳》,乃是一件十分丟人現眼的事,又怕訊息傳揚開去,弄得天下皆知,九曲神君更加不敢露面。因之,這事始終保密,一直未曾洩漏出去。公孫彤聽明原委、再瞧瞧那拳譜抄本,當時雖然吃驚,但卻一口應允,答應繕寫一本劍譜抄本,與九曲神君交換。當時九曲神君年輕識淺,不懂權謀,再則似己之心度人之腹,只道旁人與自己一樣,也將拳經、劍儲視為拱壁。因之留在開封,安心等候公孫彤抄寫劍譜,毫無懷疑之想。”
司馬長青道:“公孫彤大概也不是好人?”
濮陽老人拂髯一笑,道:“十全十美的人固然是鳳毛磷角,十惡不赦之人,同樣也是稀少。世俗之人的性格中,有善良的天性,也難免惡劣的成分,好人壞人之分,僅在善性與惡性的比例,以那公刊、彤來說,倒也算不得壞人。”
慈雲大師大力讚佩,道:“阿彌陀佛,老人這話真是至理名言、顛撲不破之論。此所以儒家講求恕道,我佛力主慈悲,認為世上無不渡之人……”
轉臉又向華天虹道:“天虹,你好好記著濮陽老人的話,行俠仗義,固然應該勇往直前,但千萬不能輕易殺人,須知真正的惡人少而又少哩!”
華天虹唯唯受教,道:“晚輩記得,決不輕易傷人的性命。”
司馬長青一望濮陽老人,道:“老人家,那公孫彤究竟怎樣處理此事?”
濮陽老人道:“公孫彤接過拳譜抄本翻閱了一下,知道內容是真的,但卻懷疑刪去了精要之處,在他想來,《破甲神拳》是神拳範澄的看家法寶,萬無被一個原本不會武功的小子盜去之理,他可有點疑心,此事乃是範澄的詭計,由於妒嫉自己的聲名,故意派出一人,持了一冊並不完全的拳譜,來騙取自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