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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大先生躊躇片刻,問遊揚道:“遊大俠,你看這一場應該如何宣判?”
他這句話的意思,誰也聽得明白,徐中嶽業已犯規,他其實是在徵求遊揚的意見,好不好就宣判徐中嶽這一場作輸的了。
遊揚想了一想,說道:“依晚輩愚見,恐怕還要看了衛天元比試劍法那場的結果如何,才能宣判。不錯,徐中嶽是出了四招,但假如衛天元是出了五招的話,那就只能當他輸了。”
這話其實是十分明顯的偏袒徐中嶽。不過稍為有點頭腦的人立即也會想到:到了衛天元做攻方之時,他只須隨意出兩招,也用不著傷及徐中嶽,只須不犯規,這場就算贏了。他又何須出到五招,除非他是瘋子。
所以乍聽起來,遊揚似乎是太過偏袒一方,但想深一層,其實他不過是暫且為徐中嶽保全體面而已。要是立即判他作輸,豈不令他太過難堪。雖然偏袒也還是偏袒,但偏袒的程度還不至於太過。
剪大先生問道:“衛天元,遊大俠如此主張,你同不同意?”他要維持比較公正的證人身份,不能不稍稍損及另一個證人的尊嚴,向當事人徵求同意了。
衛天元淡淡說道:“遊大俠言之有理,我無異議。”說到“有理”一字,聲音故意提高一些,遊揚心中有愧,只能裝做聽不見了。
剪大先生再問:“這次你的衣裳沒有破損吧?”
衛天元緩緩轉了一圈,說道:“請兩位看個明白。”
剪大先生於是正式宣佈結果:“這一場由徐中嶽主攻的比劍,徐中嶽出了四招,衛天元本人未受傷,衣裳也沒絲毫破損!”
由徐中嶽主攻的三場結束了。但還有一樣物事未曾“清理”的是徐中嶽那柄長劍。
那柄長劍插在正中的橫樑上,劍穗猶自迎風擺動,不啻是對徐中嶽的諷刺。
徐中嶽站在粱下,手裡拿著劍鞘,神色尷尬之極。楚天舒笑道:“徐大俠,你不屑做樑上君子麼?”
橫樑高地二丈四尺,徐中嶽施展輕功,本來是可以把這柄劍取下來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人說是“樑上君子”,未免太難堪了。
剪大先生忽地左掌凌空一拍,右掌跟著向上虛抓,緩緩說道:“徐中嶽,請你取回兵刃!”
話猶未了,只見那柄長劍搖了兩搖,剛好在他說到“取回”二字,應聲而落!
衛天元讚道:“好一招龍爪手功夫!”連衛天元都表讚佩,站在徐中嶽這邊的懂得這手功夫的武學行之家自然更是紛紛喝采了。
但剪大先生卻是自己明白,明白衛天元對他的稱讚不過是禮貌上對公證人的尊重而已。須知他要先用劈空掌力令得長劍搖搖欲墜,方始能夠施展“龍爪手”的功夫抓下來,他的龍爪手功夫雖然不錯,但比起飛天神龍捏碎透骨釘的功夫卻還是略遜一籌。
徐中嶽接下長劍,深感面目無光,幾乎就想橫劍自刎,新娘子忽地向他招了招手。
徐中嶽走到新娘身旁,只聽得姜雪君好似蚊子叫的聲音說道:“把劍給我!”徐中嶽又驚又喜,心裡想道:“雪君莫非知道我的思意,捨不得我棄她而去?莫非她是意欲與我聯手對敵,禍福同當?”兩個“莫非”,不管是哪一樣,只要姜雪君心裡有他,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了。於是他打消了自尋短見的念頭,乖乖的插劍入鞘,交給了他的新娘。暗自思量:“要是雪君和我聯手,這場比武,未必就一定會輸。”
徐家的親友卻是沒有人知姜雪君有武功的,他們之中,也有人如同徐中嶽一樣,想到新娘子可能是要和丈夫聯手對敵,禍福同當,但他們跟著想到的是:新娘子這樣做的話,那只是多賠上一條性命。
不過遊揚卻已注意到了徐、衛二人面色的變化,徐中嶽已是喜上眉梢,衛天元則剛好相反,變成剛才的徐中嶽,神色黯然了。遊揚是知新娘子父親姜遠庸的底細的,心裡想道:“這門親事,本來有不大登對,但要是飛天神龍這麼一鬧,激起了新娘子同仇敵愾之,怨偶變成佳偶,那也未始不是一件美事。”
剪大先生見新娘子接過長劍,心裡也是不禁為新娘子暗暗擔憂。他和徐家親友一樣,只道這個不懂武功的新娘子是要決意與丈夫同生共死。
不過他以首席公證人的身份,此時卻不能不正式宣佈了:“現在由衛大無轉作攻方、三場次序和剛才一樣,第一場先比試暗器!”
印新磨忽道:“剪大先生,我可不可以說兩句話。”剪大先生道:“請說。”
印新磨道:“一天之內連比六場,當事人不怕累,我們也看得眼倦!這三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