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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但若空口無憑,老朽憑何認罪?”
這話明擺著是要跟大理寺對抗,甚至是要跟朝廷作對,當然更多是對沈溪的抗議。
全雲旭生氣地道:“魏國公,你莫要辜負浩蕩皇恩,若非你徐家世代忠良,陛下不會對你如此寬厚……你別不知好歹。”
徐俌抬頭打量全雲旭,目光中露出少許鄙夷之色:“如你所言,我徐家世代忠良,要查辦我徐家,總歸要有證據,你們有嗎?”
全雲旭皺眉,卻見沈溪那邊又有動作。
隨即有人將幾卷卷宗送上,放到全雲旭面前的案桌上。
全雲旭此前對這些材料完全不知,好在這些卷宗都分門別類且做過總結,一目瞭然,再加上他閱讀能力超強,只是掃了幾眼便把主要內容看清楚。
“今年六月前,你跟倭人做過三筆買賣,分別是依附於魏國公府的官商趙駿、林青、孫小年辦理,這是賬目清單,你是否認罪?”
全雲旭讓人把其中一份材料送到徐俌面前,徐俌看過後臉色大變,他在公堂上可不敢做出公然搶奪案宗並銷燬的事情,只能竭力推脫道:“這些人,老朽一個都不認識。”
全雲旭拿起桌上一封書信,道:“這是你寫給觀海衛指揮使的信函,詳細交待讓觀海衛將士配合運送貨物的船隻出海,還從錢塘徵調了六百多差役幫你搬運貨物,你還是不認罪嗎?”
全雲旭並未直接把書信送到徐俌面前,只是向其比劃了一下。
徐俌咬牙切齒,顯然是恨地方將領和官員為求自保將他出賣。
徐俌道:“這跟送貨物出海,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有,也是正常的軍中物資排程,那時老朽於守備勳貴任上尚有未完成的差事,需要做完才能完全撒手。”
全雲旭點頭:“這也說得過去,不過這裡有江南二十多名將領聯名參劾你的奏疏,你總不會認為他們都在冤枉你吧?”
隨後全雲旭讓人把奏疏謄本送到徐俌面前,謄本並未將二十多名軍將的名字羅列出來。
徐俌看過後臉色更加難看,強自爭辯:“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沈大人,你不是說陛下對老朽卸任前之事,既往不咎嗎?”
或許是徐俌意識到在他卸任前很多事沒法解釋清楚,乾脆向沈溪施壓,拿出沈溪勸說他主動請辭南京守備時的承諾說事。
沈溪坐在旁邊沒回話,全雲旭看了沈溪一眼,不見沈溪解釋,立即明白沈溪這是給他足夠的話語權,只有他缺證據的時候才會讓人給他送材料。
全雲旭道:“魏國公所說陛下允諾既往不咎之事,有無證據?陛下可有御旨或丹書鐵券賜下?”
徐俌惱火地道:“我徐家世代為大明盡忠,需要這些東西來證明?大明千秋基業,有一半是我徐家先祖打下的,就算老朽不說,你們難道心裡沒數?”
全雲旭有幾分侷促,便在於徐家在大明太過隆寵,到底是開國元勳徐達之後,徐家後代屢屢犯事,朝廷也不過是將魏國公的爵位和朝中職務褫奪,沒說要問罪,而且過個一兩代人又原物奉還。
“不論功勳,只論案情,就算魏國公祖上功勳卓著,也得秉公辦理。”全雲旭奠定了個基調。
“哼!”
徐俌輕哼一聲,拂袖傲立,氣勢十足,似乎不屑跟全雲旭辯駁。
全雲旭道:“就以你卸任後,干涉地方軍政,又涉及跟倭人私通買賣貨物,且跟地方將官多有來往,便證明圖謀不軌……”
徐俌打斷全雲旭的話:“你說話小心一點,我徐家與國同休,絕對不會做忤逆之事,這點……沈大人應該清楚。沈大人,你為何不出來說兩句?要讓一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在這裡指手畫腳?”
沈溪神色平和,好像沒聽到這話一樣,不過全雲旭卻勃然大怒,板著臉道:“大理寺審案,就算是王公貴胄來也一視同仁,你魏國公何來的特權?”
徐俌不去辯駁,民間是有俗語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華夏自古以來的王朝就沒有把這條落實過,權貴更願意相信“刑不上士大夫”。
全雲旭道:“你卸任後跟地方將官過從甚密,圖謀不軌,其罪一;貪汙剋扣軍餉,合計六萬二千餘兩,私佔火器六千、糧草六萬石,其罪二;暗中通倭,與之買賣軍械兵器,其罪三;江西戰敗瞞報死傷將士數目,夥同御史李琦等人偽造地方整理將士屍首遺物上報,其罪四;擅自拓建府宅,別院,佔用民宅合計一百三十九棟,以強買強賣侵佔江南百姓土地四千八百九十六頃,欺壓良民,其罪五;江南調動兵馬擅自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