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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沈永瑞也已十七歲,但媳婦都還沒有著落。倒也不是說沒人願意把女兒嫁過來,卻是沈家在這兩個子孫的婚事上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沈家如今家境變好,女兒嫁過來不說吃香的喝辣的,但至少不會遭罪,加之沈家讀書人多,以後很容易出當官的,那嫁到沈家算得上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可問題是沈永福和沈永瑞本身是白丁,做力氣活,二房這邊連主事的男人都跑了,沈家難保不會在老太太李氏過世之後分家,所以大戶人家看不上沈家二郎和三郎,而沈家又看不上那些小門小戶的閨女。
沈婷婷一句話,頓時令錢氏緘口不言。
因為在給兒子娶媳婦這件事上,她尚有求於人,李氏也讓大房的王氏透過孃家那邊給張羅一下,畢竟呂家小姐也是王家介紹最後敲定的。
這下王氏氣勢又起來了,但錢氏不搭話,她自己一個人說便沒什麼意思,飯桌上突然沉默下來。
兩個喜歡挑事的人都不說話,別人更裝啞巴。
吃過飯,小的相繼離開飯桌,馮氏起來要過去給在書房讀書的沈永卓和沈溪送飯。
就在此時,沈明鈞跟李氏匆忙從外面回來,看樣子他們剛出去做了一件要緊的事情,而且母子二人還沒商量妥當:“……娘,您真準備讓小郎娶莊家小姐?”
王氏和錢氏一聽,這才知道老太太依然沒死了給沈溪定親的事,錢氏那裡有些氣不過,她的兩個兒子都到了娶媳婦的年歲,也沒見老太太這般緊張親自去張羅。
就聽老太太道:“以前那些也就算了,這位莊小姐,父親是舉人,聽說馬上要調往湖廣當知縣,人家可是官宦之女,歲數只比小郎大一歲,畫像你也見了,模樣俊俏,總比娶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強。再者說了,這是咱高攀,以後小郎若有出息,有這樣一個岳丈幫襯,不是挺好的嗎?”
李氏在頭年裡進府城看望沈溪時,因為惠娘一句話,讓她暫時打消了給小孫子定親的念頭。
但這次聽媒婆說隔壁縣有戶姓莊的大戶人家,不但家裡出了舉人,女兒正好又跟沈溪歲數相當,想定下一門親事,且對方指名道姓要跟沈溪聯姻,李氏就坐不住了。
這對李氏來說可是絕好的機會。
在她的設想裡,沈家子弟能中個舉人她就心滿意足了,她可沒奢求兒子和小孫子能中進士,這麼一來她對於跟舉人家聯姻相當滿意,這樣無論以後沈明文還是沈溪是否中舉人,都對他們的前途有幫助。
沈明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其實在他看來,兒子本本分分就成,林黛平日裡看著也很中意,並不求非要高攀個官宦小姐讓沈溪去仰人鼻息。
王氏走上前,故意提了一嘴:“娘,別總想著七郎啊,家裡不是還有四郎、六郎?他們的婚事也沒著落呢。”
王氏這話明顯是在反嗆剛才與她爭吵的錢氏,她故意說四郎、六郎,因為一個是三房的,一個是四房的,就是不說二房的三個兒子。
老太太瞥了王氏一眼:“莊家是官宦人家,除了七郎,他們能看得上咱家別的孩子?”
王氏不敢正面頂撞,但還是小聲嘀咕:“不是還有大郎呢?大郎以後不比小么子有出息?”
老太太帶著沈明鈞進到正堂,一臉堅決地道:“七郎這兩天備考歲試,先別跟他說。莊家的意思,等七郎考完歲試,就把女兒送過來,讓兩個小的見上一面……”
王氏忍不住又插話:“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老太太道:“咱這是高攀莊家,人家有這意思,難道我能回絕?再者說了,七郎又不是麻子瘸子,模樣也周正,以後是頂天立地的男兒郎,還怕出來見人?”
王氏再次嘀咕:“尖嘴猴腮的……”
沈明鈞有些著急:“娘,這事情是不是寫信跟荷兒商量一下?”
老太太嘆道:“老么啊,你有些時候就是太慣著你媳婦了,看看她平日拋頭露面惹來多少閒言蜚語?外面那些難聽的話不是說她,而是在說你啊!可你倒好,一點兒都不在意,這當男人的若是不能鎮內,怎麼安心出來做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她心就野了。”
沈明鈞支支吾吾:“娘,荷兒她不是那種人。”
老太太又道:“你可別什麼都聽你媳婦的,她跟著個寡婦在外面合夥做生意,學得那叫一個精明圓滑,你為人太過憨厚,很容易受她矇騙。就說上次你姐姐、姐夫……唉,算了,不說了。”
沈明鈞一張臉憋得通紅,他想給自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