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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文一聽傻住了,這還是那個把一文錢都省下來供他吃喝,養他如同供祖宗一般的老孃?
沈明文馬上跪到地上,抱著李氏的腿道:“孃親,我是你兒啊。”
李氏又是一腳把沈明文蹬開:“我沒你這等逆子,做學問做學問不成,做農活又手無縛雞之力,還把你二弟給害了,要你何用?以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離家出走也隨你!我還不想管你了呢!”
沈明文這下徹底慌神了,以前他努力掙扎著想要脫離老太太的魔爪,是因為他有憑仗,他是家裡唯一的讀書人,所有人都要順著他供養他,就算他離家出走,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還是會留著等他。現在李氏真不管他了,他一沒有生活來源,二沒有生活技能,離開這個家能做什麼?
李氏不再理會沈明文,摸了摸沈溪的頭,充滿憐愛:“七郎,走,跟祖母進去說說,你考鄉試的情況,祖母想知道你是怎麼考上的。”
沈明鈞突然插嘴:“娘,報子說省城的喜報送去寧化了,您可有帶過來,好掛在堂上?”
話剛說完,周氏就趕緊拉拉丈夫的衣服。
這話顯然說得不是場合!
在老太太心裡,寧化那兒才是家,那邊的正堂才是值得顯擺光耀門楣的地方,你一個小兒子,就算給我培養出個舉人公,也沒資格跟家裡爭功。
好在老太太心情好,只是瞥了沈明鈞一眼,沒多說,拉著沈溪進到後堂,老人家要聽沈溪說自己考舉人的過程。
這頭沈明文心裡那叫一個不甘,我為沈家崛起寒窗苦讀幾十年,這六年還被你們關起來讀書,現在倒好,一個小子中個舉人,你們就不記我的好了?
“娘,您不能偏心啊!”沈明文依然跪在那兒,但已經開始嚷嚷起來了。
周氏走過來道:“大伯說這話,妾身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娘偏心?娘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家?”
沈明文怒視周氏,喝道:“老么,你也不管管你媳婦?她這是要頂撞我嗎?”
沈明鈞道:“大哥,娘子,咱好好說話,別傷了和氣。”
這時候沈明堂也有些著急,趕忙過來勸架,只有老四沈明新在旁邊跟看熱鬧一樣,這事情明顯跟他無關,他也沒理由出來說話。
要說老太太偏心,家裡人那是誰都清楚的,以前老太太偏心維護的是大房,結果大房人沒混出個樣子,反倒叫么房的七郎把老太太盼望的功名給考出來了。到了這一步,大房不知道自我反省,反而怪老太太偏心。
別人都可以這麼說,就你大房的人沒資格!
忘了這些年家裡累死累活的為了誰?你還總鬧一些離家出走,甚至是分家單過的鬧劇,說白了,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到了晚上,沈家這邊重新擺了宴席,這次是正正經經的家宴,除了沈家人沒一個外人,下廚的事情由周氏、謝韻兒和林黛完成,老太太抱著十郎沈運坐在主桌上,至於沈亦兒則暫時先送去惠娘那邊,交給奶孃看護。
沈明新和沈明堂都與宴,可沈明文因為暫時被老太太趕出家門,此時只能先回住的院子,閉門反省。
酒菜一個個端了上來,沒酒肆那麼豐盛,不過既然是家宴也不奢求菜色多好,要的是一個閤家團聚的喜氣氛圍。
老太太興頭頗高,難得地喝了兩杯,還給沈溪倒了杯酒,本想讓沈溪陪她喝,但幾個兒子都認為不妥,老太太這才悻悻作罷。
“本就圖個喜慶,十三歲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就能娶……他媳婦怎麼沒見到?”
老太太高興,本想說沈溪再過兩年就能娶媳婦,結果一轉念才想到沈溪已經娶了一個,而且是拜過堂洞過房的。
沈明鈞道:“他媳婦在廚房幫忙,娘,其實小郎才十二歲。”
老太太糾正道:“男娃子,應該說虛歲,年長才能做大事。你想他若被上官問,你幾歲啊,他說我十三,那跟十二歲能比嗎?十三歲就是大人了,能做學問,也能做官!”
一句話讓飯桌氣氛有些凝重,現在沈溪才剛中舉,老太太就想讓沈溪出來做官,未免操之過急。
沈明鈞剛忙道:“娘,孩兒問過馮先生,他說以小郎的年歲,應該多積累些學問考會試才是正途,若提學大人賞識的話,或許會舉薦小郎到國子監讀書,邊做學問,邊考會試。”
老太太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祖上顯靈,讓七郎考中舉人,那是祖宗的庇佑,別痴心妄想做那春秋大夢,考進士?連沈家太公都沒中,他一個孩子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