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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進入學塾讀書,據說還是府城這邊最好的學塾,周氏終於去掉一樁心事,做起事情來也更加有動力,可惜藥鋪自開張生意就很清淡,之前她在寧化時的候從早忙到晚,竟然有些不適應目前這種悠閒的生活。

不過十月底的時候,隨著第一批雕版彩色年畫半成品的到來,周氏重新忙碌起來。

雖然印刷作坊那邊有沈明鈞照看,但周氏有些不放心,畢竟沈明鈞不能監督女工,趁著藥鋪這邊事情不多,她親自去作坊那邊看著女工守著,看看誰偷懶,或者誰技術不好把描彩給描錯。

每個女工都經過沈溪的職前培訓,但她們畢竟剛開始接觸年畫描彩,一個時辰下來最多能描兩張,可第一批運來府城的年畫就多達兩萬張,等把這些年畫描完估計年都過完了。

而同一個印刷作坊的工人還在等著描彩完的畫,進行最後一步鎏色作業,最初幾天,女工那邊每天從早忙到晚,而隔壁的青壯卻很輕鬆。

但女工心思細密,隨著時間推移,她們熟練度愈來越高,不到五天,熟練女工一個時辰就能給二十張年畫描好顏色,隨後由專人把這些年畫送到隔壁。

最後的鎏色,是用彩色粉末形成顏色,再刷上一層薄薄魚膠到半成品年畫上,用厚重的機械把這些彩色粉末壓上去徹底貼合。

鎏色完成,還需要最後一步烘乾,讓魚膠徹底凝固,如此一來一副成品的年畫,顏色鮮豔奪目,用手摸上去凹凸有致,裡面的人物形象活靈活現,讓人一看就賞心悅目,恨不得馬上擁有一幅。

眼看就是冬月,距離年關已然不遠,印刷作坊之所以急著開工,就是為了趁著春節趕製年畫出來售賣。

為了試探市場,沈明鈞作為印刷作坊的大掌櫃,開始頻頻初入城裡各個書店,與這些書店的掌櫃商談寄賣彩色年畫。

沈明鈞自信滿滿地把成品拿過去給這些書店掌櫃看過,滿心期望能收到大批訂單,但出人意料的是書店那邊的反應並不是很強烈。

這些書店的掌櫃看到了彩色年畫的巨大市場,卻覺得這樁生意中自己分不到大頭,抱著聯合對外的心理,想一起對印刷作坊施壓,一來可以大幅度壓低進貨價格,二來則是想要是作坊印製的年畫賣不出去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技術搞到手,他們就自己找人來印,從而將利益最大化。

書店聯合起來不接生意,讓沈明鈞有種出師不利的挫敗感。回來他把事情說明,惠娘和周氏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畢竟府城這邊人生地不熟,在她們看來,實在不行就被迫讓出一些利潤來給書店。

惠娘做生意有頭腦,但她為人誠懇,不喜歡仗勢欺人,在被書店聯合打壓之後,她覺得應該跟這些書店保持融洽的合作關係,如此才能長久贏利。

可在沈溪看來,這些書店分明是店大欺客,以為惠娘初入府城好欺負,只要他們不接貨,印刷作坊就會斷了出貨的途徑。一旦被迫簽訂城下之盟,那以後印刷作坊路子只能越走越窄,要生存下來會非常困難。

沈溪堅持己見:“姨,若咱想掙大錢,就不能讓那些書鋪老闆陰謀得逞。咱找他們幫忙引介印刷師傅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推三阻四,現在咱憑藉自己的能力把生意做起來,他們想白白分得一杯羹,憑什麼?”

惠娘臉上滿是無奈:“小郎,道理是這麼講,可許多事由不得咱。在府城咱畢竟是人生地不熟,若自家開家鋪子賣年畫,要花的銀子實在太多,年畫這東西,並非百姓一年到頭都需要,咱開了鋪子,怕是一年中有大半年要閒置,得不償失啊。”

沈溪點點頭,在這點上惠娘考慮得很周祥。

年畫是有時效性的東西,雖然平日裡也可以買上一張回家掛著,但僅僅只是圖個新鮮罷了。

畢竟彩色年畫還是很貴的,一張年畫至少要賣五六十文,百姓手頭再寬裕,最多也是在年底的時候把年畫買回去掛在家中,新年圖個吉利喜慶,別的時候還真沒多少人願意花錢來買年畫這種不能吃不能穿的玩意兒。

沈溪本想說,不賣年畫可以賣連環畫和說本啊,但最後還是沒提,因為印刷鋪子和藥鋪花了太多銀子,在沒有營收的情況下開書鋪太過冒險,就算開了也還要找人管理,兩家人實在忙不過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索性不管那些書店了,自行想辦法把年畫批發出去。”沈溪突然提出個大膽的構想。

“批發?”

惠娘想了想,這個新名詞她不是很理解,“如何個批發法?”

沈溪笑著說道:“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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