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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托馬斯”,但他還是拿著信回到了他自己那黑暗的地方,那兒櫃檯圍成一個角,正巧在一個大貨架的末端,角落裡還有三扇門。保羅坐在一隻高凳上念起信來——這些筆跡還不是太難辨認。它們的意思是:請立即寄一雙無跟的羅紋長統女襪,就是我去年向貴廠購買的那種長襪。長度從膝蓋到大腿都行。或是“張伯倫少校希望再定購一條無伸縮性的絲綢吊襪帶,請速辦理。”
信件很多,有用法文寫的,也有用挪威文寫的,讓這孩子深感為難。他坐在凳子上緊張地等待他的“上司”的到來。八點半,成群的工廠女工上樓路過他身邊時,他害羞得像是在受刑。
八點四十左右。別的人都已經工作了,帕普沃斯先生到了,嘴裡嚼著哥羅顛口香糖,他面黃肌瘦,長著紅鼻子,說話又快又急,穿著時髦但不太自然。他大約三十六歲。這個花花公子給人的印象是:為人裝腔作勢,精明能幹,既熱情友好,又卑鄙無恥。
“你是我的新來的助手?”他問。
保羅站起來說是的。
“取信了嗎?”
帕普沃斯先生又嚼了一陣口香糖。
“是的”。
“抄好了嗎?”
“沒有。”
“那好,我們趕緊來抄吧,你換過衣服了嗎?”
“沒有。”
“你要帶一件舊衣服來,放在這兒。”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把口香糖咬在側面的上下齒之間,走到那排大貨架後面看不見的陰暗處,再出來時已經脫掉了上衣,時髦的條子襯衫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了毛絨絨的胳膊,接著他又匆匆穿上上衣。
保羅看到他瘦極了,褲子後面都是寬鬆的褶痕。他拉過了一隻凳子在男孩身邊坐了下來。
“坐下。”他說。
保羅坐了下來。
帕普沃斯先生緊挨著他,他抓起信件,又從面前架子上抽出一本長長的收發簿,開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