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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勉力壓住全身的顫抖,抬頭扯出一個笑臉,忍著氣道:“表哥,我……我燒得腦子糊塗,我胡說八道,我剛剛都是氣話,你別當真,我……”一邊說著,一邊去拉玄觀的衣袖。
玄觀“啪”地一聲開啟她的手,仍是微微笑著道:“這些小手段收著,對我沒用。”楊么狠不得一刀殺了他,卻只能重振旗鼓,移到床邊,仰頭看著玄觀,低聲下氣求道:“表哥,我真是病得糊塗了,我明知道你是為了白蓮教,為了漢民不受蒙古人欺負才委屈自己,我還說那些混帳話,我是個沒見識的女子,你是有心胸的豪傑,你別和我一般見識,表哥……”手慢慢伸出,仍是去拉玄觀的衣袖。
玄觀又是一揮手,“啪”地一聲開啟楊么的手,越發笑得和緩,道:“你原也說得沒錯,我本也是靠著替蒙古人拉皮條,找女人才得了勢,王府裡這樣罵我的也不少。我也犯不著和你計較。”
楊么此時已經是從狂怒中冷靜下來,恢復了理智,越發覺得自家開先說地話實在太過,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她方才卻正戳到了玄觀的痛處,更何況,玄觀雖是為了在王府立足,害了不少女子,到底對她還是一片維護之心,三番兩次救了她,方才罵她也是為了她好,說到哪裡她都不該如此對他。
楊么想到此處,不禁滿心慚愧,嘆了口氣,也不用想玄觀是不是會和楊嶽說那些話,慢慢從床上爬下,跪在地上,說道:“表哥,你知道我是個無法無天的,許是有些事你心裡有數,我既做了也就不怕別人知道,終是瞞不住地。只是我方才確實說錯了話,傷了你的心,我不敢求你原諒,只是妹子心裡愧疚,確在是不能安心,我給你磕頭謝罪,你只記得我方才說的真真正正只是氣話,我心裡仍是極佩服你的。”說罷,立時重重嗑了一個響頭,待要磕第二個時,便被玄觀一把扯了起來,一手抓過地上地錦被,結結實實包了起來,仍是把她抱著送到了床上。
楊么看著玄觀面帶倦色的臉,想起這兩天他對自家的照顧,當初在營帳裡從報恩奴手上救了自己,終忍不住抱著他哭道:“表哥,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實在是個頂頂惡毒又沒用的女人,一時被你揭開了,我就忍不住要傷你,對不住,我不該傷你的。”
玄觀緊緊摟著楊么,只似想把她鑲進懷裡,張口欲言,卻終是默默無語,聽得楊么足足哭了半刻,嘆了口氣,在她耳邊說道:“四妹妹,你和我回武昌吧,你放心,只要你不亂來,我總是護得住你地,在那裡,找楊嶽也是方便地。”
楊么哽咽著點了點頭,玄觀見她依了自己,面上泛起微笑,看了看滿地滿床的凌亂,笑道:“往日見你發脾氣時,我都是當即退走,如今看來,果然有先見之明,今兒怎麼糊塗了?”
楊么面上一紅,縮在被子裡吸鼻子,囁嚅道:“我……我……”玄觀低頭看著她,搖頭道:“我原也不該在你病地時候和你說這些,你看看,總要六七天下不了床了。”又看了看四周,道:“這裡睡不得了,你那邊也暖和了,我抱你過去。”
玄觀方將楊么抱到門口,就聽得黃松在外面惶恐地稟告道:“掌……掌門師叔,江州萬戶陶夢楨求見,您……”
玄觀與楊么一聽,就知道兩人在屋裡吵得沸反盈天,外面的太一教弟子怕是早就聽到動靜,雖不至於讓他們聽清內容,但楊么也是極為不安,不禁嘟囔道:“黃石那道士太狡猾了,見著好事就上,見著這種倒黴事就推給別人!”
玄觀失笑,禁不住低頭吻了吻楊么的額頭,道:“果然是女人小心眼。”
楊么被他吻得一愣,便不敢開口說話,玄觀斜眼看著她,道:“伸手推個門,我抱著你多不方便。”
楊么連連點頭,從玄觀懷中伸直了身子,推開了門,黃松正低頭站在門外,抬眼看著玄觀的表情,心裡一鬆,也不敢看楊么,道:“掌門師叔,江州萬戶陶夢楨的船雖比我們後開,現在也趕了上來,陶大人求見掌門師叔,想向您引見幾人。”
楊么聽得此話,突地“卟哧”一笑,悄聲對玄觀說道:“表哥,他引見的說不定就是我當流寇時拜的老大楊完者,只是他把他們帶來見你做什麼?”
玄觀笑道:“不過是個由頭,朝裡有人好辦事,你不知道知道這個理麼?我到底是府裡的人,陶夢楨雖是功高也是外官,內外勾結自是常理。”
楊么不免咯咯而笑,那黃松見得玄觀心情大好,也笑到:“掌門師叔說得是,我看那陶夢楨也是這個意思。”
玄觀道:“請他寬坐稍待,我馬上就來。”說罷,將楊么抱到隔鄰床上,扯過錦被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