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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氣仍難消,朝著另一個抓著女主人的男人又撲了過去。
可是還沒等它張口再咬下去,槍響了。叭叭兩聲槍響,大黃的頭上和胸膛上立即湧出了殷紅的熱血。大黃先是呆愣了一下,突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身不由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大黃知道自己再也給主人幫不了忙了,它悲傷地望著女主人,嘴裡發出嗚嗚的悲鳴,好像在說:對不起,主人。我救不了你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恰在這時,啞巴石蛋兒出現了。三仙店山貨莊的活兒幹完了,辭別了天時的大舅他又回到碧竹寨他的新家來了。大老遠他看見有許多人在溝沿上站著,家門口的大場上有一堆拿著槍的兵。他預感到可能有什麼危險正在發生,便飛也似的向家門口跑來。離那堆兵還有十幾丈遠,他看清了收留他的好心的嬸嬸正被那些人架著哭喊,而大黃狗捱了兩槍倒在了血泊之中。石蛋兒簡直要氣瘋了,他看見旁邊一個茅廁旁有一把鐵鍁,跑過去抓起鐵欣哇哇喊著就朝那幫黃皮衝了過去。
聽到喊聲,國軍們都驚訝地扭過頭來,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子拿著鐵鍁正無比憤怒地向他們衝來,三四個兵立即端起手中的槍,噼噼啪啪一陣掃射,可憐的石蛋兒頓時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黃和石蛋兒的鮮血把蓮仙嚇傻了,同時也讓她清醒了:在如此強暴的勢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任何乞求也都是無濟於事的。別的人誰也救不了她。誰來救她誰就可能死於非命。她不再呼救了,只是望著臉色慘白的四嫂子和她懷裡目光驚恐的暄璋,悲痛欲絕地嗚咽著:“我的璋璋娃呀——”
璋璋抱著四嫂的脖子,哭著問:“四媽,那些人為啥要拉我媽呀?”
四嫂的眼淚撲簌簌滾落著,她把璋璋緊緊地摟在懷裡,嗚嗚地哭著:“璋璋娃。璋璋娃 。我可憐的璋璋娃呀!……”
大虯娘跟羅英是在聽到第一次槍聲時走出門來的,出門看見隔壁的媳婦滿臉驚恐,忙問出了啥事。那媳婦說,一幫子兵到蓮仙家去了,大虯娘一聽拔腿就往溝北跑,她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人家,她們只想跪著求那些兵放過可憐的蓮仙。可是剛到橋頭,就又聽到了槍聲,就看見可憐的石蛋兒倒在了亂槍之下,她的腿一下子癱軟了,眼睜睜看著蓮仙被那幫子匪兵架著,向碧竹林走去了。
第09章 白家院天歡暗挑唆 碧竹林蓮仙慘受辱(11)
春來、北娃、秋鎖、白良等人也聽到槍聲以後趕到的,趕到時看到的是忠誠的大黃和勇敢的石蛋兒的屍體和兩大灘鮮血。
在荷槍實彈的禽獸面前,他們無法去解救蓮仙,只能懷著滿腔悲憤,收斂了石蛋兒和大黃的屍體。
……
碧竹林裡的大楸樹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世上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它都經過見過,然而今天,它還是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了。
時斷時續的風聲如低沉哀怨的悲啼。竹葉樹葉也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人間的這種醜態暴行吧,時不時林間就有嘩嘩的聲響,既像是悲憫的嘆息,又像是憤怒的抗議。畜牲們莫非也怕醜惡的行徑見天日麼?他們用一片黃布遮住了天空的眼睛。禽獸們莫非也畏懼大地的譴責麼?他們用幾條黃軍毯蓋住了大地的臉面。於是在這山邊水畔,竹林之間,他們完全退化了,退化成了沒有尾巴的驢,長著兩條腿的牛,能說人話的狗,裉了鬃毛的豬……
在一群只剩下動物性的兩腳獸面前,畢蓮仙完全成了一朵被瘋狂揉搓的花,成了一株被任意踐踏的草,她無法逃脫,也無力反抗。強大的暴力開始摧殘她,折磨她,許多隻獸蹄禽爪肆無忌憚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自從人類有了文明以後,衣服就成了人的尊嚴的象徵,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願,而是被另外的暴力強行剝掉,人的尊嚴也就被剝奪、被毀滅了。現在畢蓮仙已無任何尊嚴可言了。她的衣物全被那些罪惡的魔爪無情地、無恥地剝奪了。而那王連長黨排長之類,為了滿足*的需要,他們也都拋卻了人格和人性,於是林間的麻雀、喜鵲、鷓鴣、百靈們就看見了一群白花花的能直立行走的兩條腿的動物,在蠕動在戰慄在搖擺在晃動,他們時而發出顛狂的嚎叫,時而又發出疲憊的喘息……
畢蓮仙緊緊地閉著眼睛,她不願意看那一個個醜惡的嘴臉,看見這些嘴臉,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她也會噁心,會恐懼,將永遠不能安生。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作為“人”的畢蓮仙已經不存在了。她已經被禽獸們糟蹋得不是人了。他們擺弄的已經不是畢蓮仙活生生的肉體,而是一段有血液流動的木頭,一具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