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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你們放了他吧。他還是個娃娃呢。”
那軍官說:“娃娃?如今共產黨就是利用娃娃們鬧世事哩!共產黨裡頭的娃娃多著呢!”
大虯說:“你們把他放了吧。娃娃有啥罪我給他頂罪成不成?”
軍官很不耐煩地拿手槍在大虯面前點了點:“趁早趔到一邊去,少惹麻煩。如果查出他們的事情大了,你也脫不了干係。再胡攪蠻纏,就連你一塊拉上走。”
大虯沒法,只好一邊跟著走,一邊喊:“璋璋,你不要害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璋璋倒還像個男子漢,喊道:“我不怕!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為了正義,頭掉了不過碗大個……”沒等那個“疤”字出口,押解的兵就朝他的屁股上又給了一槍托。這一槍托打得重,璋璋踉蹌了一下,牙也呲了,嘴也咧了,那個“疤”字也就再沒喊出來。
大虯知道此刻乞求什麼都無濟於事。他得趕緊到縣政府去找馮天時的一個表弟。這表弟是香泉鎮天時二姨的兒子,現如今在縣政府一個科裡當科長。論起來,也是暄璋的表叔。他哀求科長:“他叔呀,你不管咋樣都得給咱‘尋情鑽眼’,無論如何也要把咱璋璋娃搭救出來,要花錢的話,得多少咱就拿多少。”
科長找人把事情問了。暄璋的事情倒不大。最近時局動盪,戰事吃緊,縣上鄉上向農民徵糧徵款,不少農民傾家蕩產,而縣政府的一些官員卻趁機中飽私囊,花天酒地。那校長和其中的一個教師是共產黨員,他們抓住了縣政府幾個官員貪汙糧款的把柄之後,舉起反*的旗幟發動*,準備*示威,結果訊息走露了,政府就先下了手。暄璋只不過是那些激進的學生之一,並不是真正的共產黨,只是個從犯。那兩個共產黨是要重處的,而暄璋的事,只要拿出一百塊銀元,也就把事情擺平了。
大虯立即趕回碧竹寨,籌措救人的銀元。說起來銀號裡還有一千多塊銀元,然而時局不定,銀號裡也都兌不出。蓮仙、大虯一咬牙,賣掉了五畝地。第二天晌午,大虯把一百銀元交給了暄璋的表叔,總算把暄璋從監獄裡保了出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14章 踐承諾大虯舍親子 酬舊情穀雨救恩公(9)
離開縣城,他們原本是可以走公路的。公路寬暢平坦,好走。可是公路上過的隊伍也多。百姓見了隊伍,比見了毒蛇猛虎惡狼還要害怕。那年在公路上被強行拉伕的情景,大虯至今仍記憶猶新,所以他們爺兒倆這回就沒走大路,而是出北門順著黑馬山的山根朝碧竹寨行進。這樣走要比走大路多繞十里路,但卻安全得多——起碼,他們自己認為要安全得多。
可惜世上的事往往是“癢癢處有蝨,怕怕處有鬼”。他們怕在大路上遇見隊伍,有意走了靠山的路,沒想到偏偏在山道上又和一支隊伍遭遇了。
這還是一支“國”字牌的隊伍,約有兩個營的兵力,是專門進山剿滅共產黨游擊隊的。十多年過去了,中國發生了許多變化,但是以蔣介石為領袖的國民黨要消滅共產黨的政策,卻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十二年前國軍駐進碧竹寨,為的是圍堵往陝北轉移的紅軍;十二年後,他們又調兵遣將,進行“清鄉運動”,大肆搜捕共產黨的游擊隊員。共產黨的大部隊撤走以後,留下來的武裝力量“化整為零”,又開始了游擊戰鬥。他們時而銷聲匿跡,似乎已經完全消失,時而又突然出現,在國軍的防區內製造了很多麻煩。最近一個時期游擊隊十分活躍,今天襲擊國軍的糧庫,明天又炸了國軍的軍火,金魚溝、八丈臺兩個鄉的聯保隊被游擊隊繳了械,居然讓國軍損失了六十多支步槍和許多彈藥。防區司令發誓:不把白鳳山和黑馬山的游擊隊斬盡殺絕,他寧願被槍斃殺頭。防區六團的這兩個營在黑馬山已經轉了三天,卻沒有抓住一個游擊隊員。這天上午終於在趙家崖的嶺頭上發現了游擊隊的蹤跡,先是一個排和游擊隊交了火,打了有十幾分鍾,等國軍的主力都圍上來時,游擊隊穿過一片樹林後卻無影無蹤了。陳大虯和馮暄璋碰上他們的時候,正是他們勞而無功、氣急敗壞,屁股眼裡頭都塞滿了怒氣的時候。
大虯帶著暄璋剛翻上一道山樑,猛地就瞧見了對面那一道山樑上有隊伍。他拉著暄璋趕緊掉頭就朝另一條小路上跑。這一跑恰好就被對面山樑上的隊伍看見了,以為發現了游擊隊,立即就鳴槍發了訊號。大虯只看見了對面樑上的人,不知道那隊伍的頭已經到了他所在的這道梁的底下。一聽那邊鳴槍,這邊立即也槍聲大作,邊放槍邊大喊,“抓共產黨!別讓共產黨游擊隊跑了!”後邊的子彈嗖嗖地擦著頭皮往過飛。暄璋哪裡見過這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