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還記得火車突突開走的時候,我和母親和哥哥站在鐵軌的旁邊,看著它象一條大大的長蟲,慢慢地爬遠了,不見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火車。
最近十幾年來,我經常在晚間做一些十分相似的夢。
夢中的我,突然想起了放在奶奶的三抽桌底庫裡的小麻雀,夢中的我,一下子想起了我有許多天沒喂那小家雀了,夢中的我,一下子聽到了那小家雀一聲又一聲有氣無力的叫聲。
往往的,在我沒來得及拉開抽屜拿出鳥盒子的時候,那夢就醒了。
夢醒後的我,心裡依然有一種恐怖的、害怕小家雀已經餓死了的感覺。
——————
在我所撥攏的鳥兒中,最讓我喜歡的是兩種鳥兒。
一種是柳燕兒。
這種鳥兒我回老家的時候還常見到,綠色的羽毛,小巧玲瓏的身子。
柳燕兒最喜歡矮樹,它在那些李子樹、柳樹、槐樹的枝葉中蹦來竄去,很是好動。
它做的窩類似一個小小的圓吊籃,模樣很漂亮,是我記憶中最有創意的作品。
它一般在柳樹和槐樹上做窩,選那枝葉茂盛、密不透風的地方,用草莖、樹葉等編織出拳頭大小的窩,吊在樹杈杈上。
剛孵出來的小柳燕指頭肚一般大,紅紅的,渾身沒有一點羽毛。閉著的嘴是黃色的。張開來。便成了一個桃紅色的無底洞。
也許是我餵養不得法,我從來沒有把一隻小柳燕撥攏到會飛的時候。
因此上,小柳燕死的時候,我很悲傷。
我多麼想看到它跟在我後面飛的模樣啊。
還有一種鳥兒也是我最喜歡的,那就是釣魚郎。
我不知道那鳥兒的學名,我們都叫它釣魚郎。
釣魚郎的腿特別的長,它還特別能吃,幾乎可以和饕餐的山鴉鵲齊名。
山鴉鵲吃雜食。螞蚱、蟲兒、苞米、地瓜都吃,釣魚郎卻只吃小魚小蝦兒。
因此上,每每在白龍河岸邊的草叢裡拾到一隻釣魚郎,勞累就來了。
放了學,我們拐上母親塞給的簍子,急急忙忙地便奔向村東的白龍河。
哪裡顧得拾草剜菜?我們先抓魚摸蝦,給釣魚郎備下一天的食物。
那時候的白龍河不象現在只是一條夾著塑膠紙、礦泉水瓶子等等雜物的臭水溝,那時候的白龍河常年清水汩汩,裡面的小魚小蝦挺多。
我們抓著抓著就上了癮,到了天黑的時候。就往往完不成母親交待的把簍子弄滿的任務。
回到家,挨母親一頓罵。把抓到的魚兒挑出大一點的,給奶奶,奶奶把它們破了肚子,洗洗乾淨,放在碗裡,然後倒上一點醬油,讓母親做飯的時候放在鍋裡蒸著,於是,我和妹妹便有了一頓美味。
最好撥攏的鳥兒是哈拉姆。(鵪鶉?)
哈拉姆一從蛋殼裡鑽出來就會跑就會自己吃食兒,它的模樣和小雞兒一樣。
每年的麥收季節,總能得到一兩隻哈拉姆。
麥子熟了,生產隊的大人孩子興奮起來了。
磨鐮、燒綠豆湯、做“貼晌”(白麵和苞米麵攪和在一起做的大餅、卷子等等好飯食)。
天不亮的時候,生產隊長的哨子就響了,大人孩子們吆吆喝喝地跟在隊長的後面,到麥地裡割麥子。
大人從左自右一字兒排開,割得最快的那個人當把頭,排在第一位,(那是一個人人都盼望得到的十分榮譽的位置啊)其後,按照每個人割得快慢排下去。
唰唰唰,鐮刀揮起來了。
遍野的麥子倒下了,變成了一個一個的麥裹子豎在地裡。
不多會兒,那些快手們就把差手拉在了腚後。
我們小孩兒跟在大人的後面,拾掉落的麥穗。
忽然的,有人大聲喊,哈拉姆!哈拉姆!
那些和小雞一模一樣的小哈拉姆順著麥壟飛快地挪動著兩條腿。
大家齊齊地站起來,扔了鐮刀,不管了隊長的白眼,不管了是否踩倒了麥子,開始了圍剿哈拉姆的戰役。
戰役結束的時候,誰家的大人捉到了小哈拉姆,誰家的小孩就成了大家羨慕的物件。
當然了,也有把捉到的小哈拉姆送給別人家孩子的大人。
我的哈拉姆一般的就是大叔大爺們送給的。
歇息的時候,我們捧著那些小哈拉姆,找到螞蟻窩,把它們放到螞蟻窩的旁邊,讓它們吃螞蟻。(我們叫螞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