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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切的聲音才響起,張牧雲便見一人從屏風處轉出來。
“哈哈,果然一表人才,不枉我家老爺常常提起!”
從屏風後走出之人,方巾青袍。滿面笑容,只打量了張牧雲一眼便讚不絕口。
不用說,此人正是王道陵幻化的王管家。此時莊客打扮的陳文炳也走了過來,就立在王道陵的身後。
張牧雲一時哪曉得他們的底細。見二人進得前來,他不敢怠慢,趕忙從椅子中站起來跟這假管家真妖精行了個禮,聞道:
“小可張牧雲,請問您是管家老爺麼?”
“正是!”
王道陵渾似個初次見面的老管家,跟張牧雲作揖還禮,然後謙卑說道:
“張公子,看您氣宇不凡,也應是爽利之人。那便請恕老奴直言。不知您可否將剛才給王福陋眼觀瞧得婚書再賜予老奴一看?”
“好!”
張牧雲聞言,忙從懷裡拿出婚書,遞給這王道陵。
王道陵將婚書接到手中,雖然心不在焉,但也在張牧雲面前搖頭晃腦地假裝認真看了一回。待目光掃到婚書末尾雙方長輩指印時,他也作出慌張模樣,就似猛然一驚,慌忙將婚書雙手放到旁邊八仙桌上,然後扯著身後陳文炳假扮的莊客王福倒頭便拜,口中叫道:
“不知主人嬌客到來。恕罪,恕罪!”
見他二人如此謙恭,張牧雲一時倒也有些手足無措,只在心中想到:“罷了,看這熱情架勢,恐怕這王小姐我是娶定了。”
念及此處,心中不知喜憂,只得將面前跪伏二人快快請起,然後道:
“敢問管家老爺,請問伯父他在此嗎?想請他老人家出來一敘。”
“呵,”王道陵呵呵一笑,“你問我家老爺啊,真不巧,他老人家為了一樁重要生意,半月前往江浙行商去了,一直未有音信,今日便見不著了。”
“這”
聽得此言,張牧雲一時有些遲疑。
見他神色躊躇,那一直留言觀色的老妖趕緊接茬說道:
“張公子不須懊惱。雖然此事須父母之命,但主人遠行,主母又於幾年前仙逝,依老奴之見,這婚嫁之事本是美事,拖延不得。不如,就讓老奴去跟小姐稟告一聲,這就請她出來見過公子,二人一起計議此事。”
“這恐怕不妥吧?”
聽的管家之言,張牧雲臉騰地一下子紅了,口中囁嚅了一句。此時王道陵正看他反應,見他臉紅,這貓妖就在心中咒罵:
“好個挨千刀的,那時心狠手辣。這時卻來裝青澀!”
肚裡狠罵,口中卻道:
“不妨的,雖然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本不應拋頭露面,不過依老奴看,公子您一表人才,此事絕無差池。恕老奴說句不合適的,以後您就是小姐的夫君,此時先就見見。誰敢嚼得舌頭?”
“那好。”張牧雲倒也光棍。剛才他臉紅,只不過是少年人正常反應,內心中他還是十分願意將此事早些了結。主意已定,張牧雲一拱手,跟王道陵說道:
“那邊請老人家將小姐請出,我與她當面商議。”
“好!”
王道陵一邊心裡暗罵“這不要臉的挨刀貨”,一邊卻滿面春風,笑容可掬地往內堂踴躍而去。閒言少敘。過不多久,便聽的堂後一陣環佩叮噹之聲傳來,轉眼王家小姐一身盛裝而來。蓮步款款,裙裾搖搖,俄而王玉娥便走進少年。當離得還有四五步時她便停下。朝這邊遙遙一福,然後便靜立當地。微微側過身子,似乎嬌羞萬分的將臉轉向一邊不看少年。
見王家小姐終於走出,那位來時怦怦心跳不止的少年這是反倒平靜下來。
“呵……這容貌,倒也平實。”
張牧雲朝王玉娥望了一眼,頓時只覺得這位王家小姐容貌著實一般。
他這般平淡評價,實則有些冤枉王玉娥。張牧雲他自己不知,眼前這王小姐在常人眼裡也頗美豔,算有幾分姿色。否則她哪裡會招蜂引蝶,勞得那位浪蕩公子幾經挑逗。眼下少年有這觀感,實在只能怪他最近收留那幾個女孩兒。月嬋、冰颻、幽蘿,無論長稚,個個國色天香、仙貌神姿;平時這幾位老是在眼前晃,已變得不怎麼驚豔,正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王玉娥一個莊園小姐如何能和天香公主、瀟湘靈女、幽蘿魔女相比?張牧雲心中只評價為“平實”,便顯得他竟是十分忠厚寬容。
撇去容貌不談;雖然有些失望,張牧雲對王家小姐的姿容並不如何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