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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將她帶上二樓,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敲了敲門,然後便徑直開了門,“阮先生,旗小姐到了。”
渺渺從開著的門縫裡望進去,阮東庭正站在窗戶邊打電話,聞言不過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繼續講電話,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何足微彎下腰朝渺渺伸了伸手,“旗小姐,請。”
渺渺走進去,何足卻沒有跟著進來,將門關上了。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渺渺和打電話的阮東庭。
渺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阮東庭絲毫沒有要打完電話的趨勢,也沒有要招呼她的意思,惱怒不過是一忽兒的事兒,很快渺渺就學會自得其樂了,她這人挺有自知之明——
怎麼著,人家是大人物,每時每分為國家創造了多少財富,她小老百姓的哪裡能比!正好,她口袋裡還有包牛肉乾,暫時可緩解下她肚子的造反運動。
她還真拆了袋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還溜達到一邊的倚牆而造的實木書架,瀏覽著那些裝幀精美的藏書。裡面擺放的書挺雜,從建築設計到收藏鑑賞都有。渺渺看了會兒,就坐到一邊的小沙發上,思緒有點兒飄遠。
“旗小姐!”
渺渺驚了一下,她差點就睡著了,回過神看見阮東庭不知何時打完了電話,正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微蹙著眉看著她。
渺渺的目光一滑,就落到茶几上她吃完的牛肉乾包裝袋,還有一些碎末灑在茶几上。不過她沒一點兒心情要去道歉,反正他眼裡她大概就是個沒有教養品行不良的野丫頭,索性破罐子破摔吧,老實說,如果換一種場合,換一個情況,渺渺可能還會很欣賞阮東庭這樣的人,但——此情此景,渺渺不待見他,心裡頭實在煩得厲害。
她也沒改變自己沒骨頭似的懶在沙發上的姿勢,睨著眼睛似笑非笑,“阮先生打完電話了?”
阮東庭似乎壓根沒聽出她話裡面的挖苦,微弓著身子,十指交叉,手肘放在膝蓋上,抬臉對著渺渺,英俊的臉上一片殺生予奪的肅寧,眼神犀利——
“旗小姐,我很忙,所以我長話短說——我希望你能離開瑞德。”
談天說地
渺渺就覺得血氣一下子全湧上來,一股屈辱,又硬生生被她逼退下去。
看著做派強勢的阮東庭,扯了扯嘴角——
“你希望,你憑什麼希望?”
阮東庭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挑釁,冰冷無機質的臉上有一種嚴肅,目光如刃,盯著渺渺,“據我所知,旗小姐能進瑞德,很大部分原因在於龐青嶽,當然我並不是在質疑你作為一個老師的專業素質,但你不能否認,你的某些品行,確實讓人心生懷疑,至少,你跟省秘書長文東來的兒子文革就不是單純的師生關係,旗小姐,我沒說錯吧?”
渺渺的一口氣窒在胸口,悶痛——他什麼意思?他是指她想借文革搭上文東來這條大船嗎?還是暗指她跟文革不清不楚?
一種前所未有的被羞辱的感覺讓渺渺的手剋制不住地顫抖,可,再怒,再痛,她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她已經不是那個旗家的小寶貝了,她不過是個孤女,拿什麼跟人家擰?
阮東庭看了看沉默的旗渺渺,不動聲色地往下講,“那麼,我有理由懷疑,你對裴越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渺渺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強迫自己抬起頭來直視阮東庭,“阮先生,恕我直言,裴越他是成熟的個體,他有自己的判斷。不管你的想法是對是錯,請不要強迫別人接受,土匪才這麼做!”
阮東庭愣了一下,笑了,嘴角淺淺地漾開,但你卻感受不到他的愉悅,然後他看著渺渺,道:“旗小姐,你很伶牙俐齒。”
“這是對我的讚美!”渺渺毫不客氣地回敬。
阮東庭也不在意她語氣裡的諷刺,兀自站起來走到窗邊,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才轉過頭對她說:“裴越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旗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下我今天說的話,我不希望到時候鬧得太難看。”
渺渺簡直要氣死了,卻還是抬起頭微笑,“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阮東庭點點頭。
渺渺毫不遲疑地站起來,開啟門。
何足一直守在門外,看見渺渺出來,連忙做了個手勢,“旗小姐,我送您回去,這邊請。”
還是按原路返回,一路的沉默。何足偷偷打量旗渺渺,還真有點搞不懂她,她一如來時那樣靠窗坐著,雙手插在兜裡,望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神情莫測。何足問:“旗小姐,還是送你回學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