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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文娟陪著霈兒鬥蛐蛐兒,霈兒玩得不亦樂乎,可是抬起頭,便見小姨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屋子裡看。
霈兒問:“小姨,你不想有後娘是嗎?”
文娟點頭:“我娘走了還不到一年,她雖不好,可十幾年在這家裡,怎麼也留下點什麼吧。可我爹這麼快就忘記她了,也是啊,記著做什麼呢,又惡毒又兇悍,還做不要臉的事。”
霈兒說:“嗯,姥爺都忘了。”
文娟苦笑道:“你還這麼小,我和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只見媒婆拉著那婦人出來了,站在院子裡苦口婆心地說:“大妹子,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哪有帶著婆婆出嫁的,倘若是你親孃倒也罷了,前頭男人的老孃,叫後頭的男人養著,這像話嗎?”
婦人孃家姓秦,雖然四十多歲了,臉上的肌膚還很細嫩,和張嬸似的保養得極好,又或許天生就是美人坯子,她的閨女就長得很俊俏。
只是這個年紀有那麼小的女兒,不知是成親晚還是生孩子晚,最可憐是再過幾年眼看著孩子就大了,丈夫卻沒了,留下一屋子孤兒寡母。
霈兒和文娟都站了起來,那媒婆衝他們笑笑,拉著秦氏又往邊上站了站,文娟聽不見了,但霈兒能聽見。
媒婆正說:“這家人錯不了,你嫁過來就等著享福吧,你那麼遠跑來,回頭還給黃了,多耽誤事兒啊。你哪怕先把婆婆放在別處養著,過個兩三年地再接過來也好,這麼一下子說要帶著婆婆出嫁,你叫穆工頭怎麼接受,他在村裡怎麼和人家說道?”
秦氏低著腦袋,可眸中目光是堅定的:“一定是傳話的人沒給您講清楚,我從一開始就說要帶著娘改嫁的,不成的話我們就回去。”
媒婆嘖嘖不已,語帶威脅地說:“我可聽說了,你在村裡被人罵不守婦道勾-引男人,是被攆出來的,才不得不嫁這麼遠。這話我可都替你瞞著呢,不然說出去,誰能要你?”
秦氏抬起眼眉,柔弱的人露出憤怒的神情,倒也叫媒婆怔了怔,她堅毅地說:“是村長想要強-暴我,被我和我娘趕走後,就到處潑我髒水,我堂堂正正對得起天地,對得起我死去的男人。”
媒婆搖頭道:“你可得了吧,還死去的男人,既然決定改嫁,就把過去都忘了,不然人家對你好,你一顆心還抱著前頭的男人,那別人討了你圖什麼?”
只見女兒等不及,自己從屋子裡跑出來,嬌嬌怯怯地抓著母親的手,媒婆卻拉著她說:“你看那裡有小姐姐,還有大外甥,你過去和他們玩耍,大人要說話呢。”
秦氏看了看文娟和霈兒,低頭對女兒說了幾句,可是那孩子還是纏著她,不願跟別人走。
屋子裡,老太太開了口,問穆工頭:“我家媳婦,您可還相得中?”
不論模樣還是年紀,穆工頭心裡都十分滿意,帶著的是個女孩兒,比帶個男孩子強,穆工頭本是滿心歡喜的,誰知人家一開口,就說要帶著婆婆一道嫁。
且不說家裡沒地方住,就算勉強湊合擠一擠,真的留下了,他該怎麼對村裡人說,他是討女人的,怎麼變成養老孃了。
穆工頭抬頭看看女兒和女婿,他們倆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情,而凌朝風站了起來,示意小晚跟他出去。
他們這一走,穆工頭反而好說話了,立時就對老太太說:“老人家,我這兒地方太小,實在不能再多容一個人了。”
老太太淡淡地一笑:“是啊。”
門外頭,媒婆見小晚夫妻倆也出去了,忙笑著說:“怎麼都出來了,凌掌櫃啊,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霈兒跑來爹孃身邊,他玩得滿手泥,小晚蹲下來拿絲帕給他擦手,母子倆說說笑笑的好生親熱。
秦氏看在眼裡,又想到那天在客棧外小晚熱心地幫她們,大女兒是這樣好的人,她知道這家人不會太差,只要好好相處,能把日子過起來。可是,婆婆怎麼辦。
她朝屋子裡看了眼,只見婆婆慢吞吞地走出來,她趕緊上前來攙扶,老太太對她溫和地笑笑,她們看起來更像是母女。
媒婆猜想這門親事是說不成了,可她要掙錢,便排擠秦氏的不是,說她不講信用等等,這麼一鬧,到底討了些碎銀子,丟下一家子人揚長而去。
“大哥,實在打擾了,我們先走了。”秦氏毫不猶豫地決定離開,她要帶著婆婆改嫁的心意,是不會變的。
穆工頭欲言又止,憋了半天,對女兒說:“小晚,要不你幫著送送吧,這走出去也好些路呢,老太太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