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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悄悄與張嬸唸叨,覺得自己不安分,甚至有些不知足了,這樣很不好。
張嬸卻笑:“這就是人心,若真是什麼念想也沒有,活著和死了也沒有區別了,是不是?你還這樣年輕,本該活潑熱血才對。”
也是,小晚貪的不是金銀,而是想經歷更多新鮮的事。初初來時,被客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嚇得半死,如今才明白,這人世百態實在有趣得很,難怪相公和嬸子他們,能在這裡待十二年。
進了臘月,彪叔煮了兩大鍋臘八粥,留下凌朝風看家,其他人一起坐馬車來到鎮上,在橋下佈施窮人和乞丐。
不僅有粥喝,還給每人一百文錢,至於有人想要來騙錢騙粥的,彪叔叉腰站在邊上,刀子似的目光一瞪,他們就不敢往前了。
小晚負責盛粥,總是給他們盛得滿滿當當,兩鍋粥很快就見了底,張嬸便帶著小晚到鎮上飯館來買些吃的,好再拿去佈施。
那樣巧,遇見素素也在飯館門前等著,說她攢了一些錢,要給陳大娘買只燒雞吃。
“我們店裡吃的雖是不錯,可也不能隨便吃呀,我娘總把她碗裡的肉留給我。”素素捧著錢袋,心疼地說,“是我自己攢的零花錢,就想著過節時,給她好好吃一頓。”
不多久,夥計便拿出一隻荷葉包的燒雞來,素素把錢袋裡的銅板全倒出來,剛好夠。
聽說客棧在橋下佈施,便跟著過來幫忙,她的包袱就擺在邊上,等又一波吃的分光了,素素一轉身,她的燒雞不見了,連帶著包袱裡新買的一雙棉鞋也沒了。
方才人來人往,誰也沒留心,興許就是被哪個乞丐順走的,實在辜負他們一片好心。
張嬸和小晚都要掏錢再給她去買,素素擺手道:“罷了,就當是佈施了吧,等我再攢了錢,再給我娘買。拿了你們的錢,我娘知道了,會過意不去,吃得也不高興。”
小晚便不再勉強,說送她回胭脂鋪,與她說除夕時若是樂意,就和陳大娘一道去客棧過節,客棧裡最不缺的就是空屋子。
他們回到胭脂鋪,小翠出門來,笑道:“我聽見馬車的動靜,還當是小姐回來了呢,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小姐就是愛逞強,大雪天的,也要親自去碼頭。”
然而此刻,隔著十里地,思韻閣的馬車陷在雪地裡,嶽懷音連帶著她那兩箱昂貴的香料被甩出來,沉重的木箱壓在她的腳上,疼得她幾乎暈過去。
那麼巧,就摔在距離凌霄客棧不遠處的地方,而凌朝風聽得動靜出來張望,剛好看見這一幕。
嶽懷音的腳傷得很重,完全不能走路了,但凌朝風朝她走來時,她心跳得幾乎忘記了腳上的劇痛,當身體被男人輕輕抱起時,直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正好因為劇痛和寒冷而面頰通紅,掩蓋了她滿心的激動。
她和夥計被接到客棧,木箱子牢固,香料沒有損失,可嶽懷音的腳踝腫得像個大饅頭,凌朝風輕輕轉動,疼得她失聲尖叫,淚眼汪汪,顫抖著說:“凌掌櫃,碰不得,碰不得。”
凌朝風說:“要看看是否傷了骨頭,嶽姑娘,你忍一忍。”
他一面說,手裡捧著腳踝一轉,劇痛襲來,嶽懷音一口氣沒跟上,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凌朝風抱起昏厥的人,將她送到客房裡,與她的夥計說:“你先把東西送回店裡,再接兩個丫鬟來照顧你家小姐,我這裡沒有女眷在家,不方便照顧,若是醒了,也正好能接回去。”
但此刻,嶽懷音已經醒了,她閉著眼睛,聽著凌朝風的聲音,不多久屋子裡便沒了動靜,她睜開眼,凌朝風果然走了。
客房裡的陳設簡單而精緻,褥子被子都用上好的緞面,冬日的帳子是素綢,連桌布都是褐錦,十分的考究。
窗下燒著炭爐,開一道縫透氣,不會冷也不會太悶,特別是屋子裡的空氣乾乾淨淨,不像思韻閣,角角落落都彌散著脂粉香。
凌朝風該是在樓下,他方才說店裡女眷都不在,嶽懷音是知道的,她一早預備到碼頭提貨時,就聽夥計說今天凌霄客棧來鎮上佈施,而她更知道,凌朝風從不會露面。
馬車靠近客棧時,她用吹針紮了馬屁股,讓馬兒受驚闖進雪堆裡。
為了能相見,代價不小,她的腳踝劇痛,只怕骨頭都碎了,可這一摔,不僅見著了,還有了肢體的接觸,他的臂膀那樣有力,他的胸懷是滾燙的……
凌朝風在樓下,忽聽得樓上有人摔倒的動靜,他上樓來看,只見嶽懷音滾在了地上,正吃力地爬起來,見到他,羞得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