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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信誓旦旦,“往後不論有什麼事,我都和你商量。”
很快,他們回到客棧,小晚跳下車,從門前搬來小凳子,好攙扶夫人下車。
夫人的手又白又嫩,和張嬸不一樣,顯然從不幹活,白玉似的肌膚,便是她養尊處優的一生。
但她又和養尊處優的人不太一樣,眼中帶著幾分自上而下的貴氣,彷彿能包容一切。
店裡聽得馬車動靜,知道客人來了,張嬸端著茶迎出來,笑道:“唐大人,可把您盼……”
小晚帶著客人進門,張嬸迎面走來,可她的話才說一半,忽然就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三位客人進店落座,氣氛有些奇怪,張嬸將茶具放下,漠然道:“不知另有客人,招待不周,小人這就去準備茶杯。”
就連小晚都覺得不對勁,但見凌朝風朝她使了眼色,便辭了眾人,往後廚來。
果然見張嬸拿著茶盤,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她悄悄走上前,輕聲問:“嬸子,你怎麼了?”
張嬸回過神,淡淡一笑:“沒什麼。”
少時,便拿出來兩隻茶杯,可想了想,塞給小晚說:“你叔忙不過來,我要給他打下手,就不去前頭了,晚兒,你去應付吧。”
“哦。”小晚自然是答應的,可嬸子今天有些奇怪,之前發生那麼多事,來過那麼些奇奇怪怪的人,她哪一回不是稀鬆平常見怪不怪,今天只不過是多了兩位尊貴的客人。
她回來侍奉茶水,見丈夫和唐大人站在一邊說話,凌朝風遞過眼色,是要她一切如常,小晚也是機靈,何況應對兩位彬彬有禮的長輩,一點也不難。
“小娘子幾歲了?”夫人問她。
“十七歲,初秋才嫁來的。”小晚靦腆地說,“在客棧學本事不久,若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夫人包含。我叫小晚。”
邊上的男子,聲音貴重,語氣不凡,小晚總不敢正眼看他,而他對自己的妻子笑:“和你當年差不多年紀。”
卻被夫人笑話:“那你當年呢?”
此時唐大人和凌朝風過來了,對小晚說:“請夫人去房裡休息,還有一個時辰才用午飯。”
小晚便熱情相邀:“夫人,您這邊請。”
為這一對夫妻,開的是那間視野最好的雲澤,唐大人本是邊上的雲萊,可他不肯,非要住到對面朝北的屋子,小晚也不勉強,反正每間屋子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只是之後端茶送水的,店裡只有小晚和二山,平日總能聽見張嬸的笑聲,今日她進了廚房後,就沒再露面。
“相公,嬸子沒事吧?”小晚很擔心。
“你做你的事,好好照顧客人。”凌朝風不算敷衍,畢竟,他也不知該從何對小晚說起。
那些往事,張嬸若篤定不提,那就把一切化在風裡,若想解釋,讓她自己來親口告訴小晚更好些。
小晚心思簡單,張嬸不來,她便要努力周全一切,上上下下地忙碌,待得開午飯,又和二山一起將飯菜湯羹端上桌,那位唐大人無論如何都不肯與二位一起用餐,只能在邊上另擺了一桌。
且說小晚嫁進門,跟著彪叔吃盡天下美食,而每每來店的客人,無不驚歎他的廚藝,這二位卻像是見過大世面,雖然誇讚菜餚美味,但也不過如此,和之前小晚見過的客人很不一樣。
至於唐大人,總是坐立不安,一頓飯吃得不踏實,小晚後來似乎聽見夫人對他說:“你再這樣,就先走吧,瞧得我們不安生。”
輪到小晚和二山吃飯,她們在後廚,張嬸已經回房了,只有彪叔在準備晚上的東西,聽得小晚問二山:“好像是很大的來頭,相公說唐大人比刑部尚書還大,比孫大人還大,那麼比唐大人還大,是多大?”
二山往嘴裡扒拉米飯,口齒不清像是故意敷衍:“肯定很大。”
彪叔在邊上切著菜,默默不語。
午後凌朝風和唐大人帶二位去鎮上了,小晚忙了一上午,本在屋裡歇中覺,可是心裡惦記著張嬸,便又爬起來,下樓來後院找張嬸。
剛要推門,聽見彪叔的聲音說:“他們認不出你了?”
張嬸的聲音冷冷的,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認出來了,衝我笑呢。”
彪叔又問:“掌櫃的知道嗎?”
張嬸沒出聲。
彪叔又道:“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把你帶回去?”
小晚聽得呆呆的,今日來的客人,難道和張嬸是故交,為什麼要把她帶回去,帶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