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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朝風回到客棧,天已經黑了,等待他的不是門前搖曳的燈籠,也不是二山,一抹嬌小的身影貼在門框上,一瞧見自己,就跑了出來。
新娘還十分靦腆,沒有徑直跑到面前,離了幾步遠,揹著手害羞又歡喜地看著他。
二山從裡頭跑出來,接過馬鞭韁繩,牽著馬往馬廄去。凌朝風走到小晚面前,小娘子笑意盈盈,赧然望著自己的夫君,輕聲問:“你餓嗎,彪叔在做飯了。”
雖說店裡永遠都會有人等他歸來,凌朝風從不缺一日三餐,他和自己的夥計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但來自妻子的關懷,心裡的感受果然不同。
這麼多天過去了,面對小晚倔強的抵抗,他以為這段姻緣將無以為繼,沒想到一切會有轉機。
小晚和他走回店裡,饒有興致地說著下午的事,說他回來前不久,客棧門前路過一隊人,女主人是要去鎮上新開胭脂鋪的,還問凌朝風:“你們興許在路上碰見呢,你瞧見了嗎?”
凌朝風淡淡道:“路上遇見很多人,不知你說的哪一個。”
小晚說:“那位姑娘說,將來還會來拜訪,她留下很多瓶子罐子給我和張嬸。嬸子說,那些是大戶人家的女人,抹的頭油麵霜,還有胭脂蜜粉什麼的。”
上樓回房,小晚已經準備了家常的衣衫擺在凳子上,打了水給男人洗手,捧著毛巾站在邊上,這些事都做得一板一眼細緻周到,凌朝風說:“你不用伺候我,這些事我自己會做。”
小晚一愣,輕聲道:“我後孃也是這樣伺候我爹,村裡的大娘嬸子們也是,女人家就該伺候丈夫的。”
凌朝風自己脫下外衣掛在一旁,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的新娘子:“我們該互相照顧,不是誰伺候誰,懂嗎?”
小晚垂眸想了想,再仰起臉,聰明的眼睛裡已是笑容燦爛:“我知道了。”
可是,關於那些床單枕巾被莫名其妙洗乾淨的事,小晚該怎麼向夫君描述和解釋,他會相信自己嗎,其實連她自己都不信,到現在還覺得是眼花頭昏了。
“怎麼了?”凌朝風見小晚有些情緒不寧。
“沒、沒什麼……”小晚還是說不出口。
他們一起下樓吃飯,凌朝風與眾人說明天接待商隊的事,小晚在邊上專心致志吃飯。
彪叔燒的油燜大蝦,一隻蝦有手掌那麼大,蝦頭裡的膏又鮮又甜,蝦肉嫩而入味,小晚吃得眼睛放光,而凌朝風那隻蝦,不知幾時就在她的碗裡了。
凌朝風見她猶豫,含笑說:“吃吧。”
吃過飯,小晚總是主動洗碗,又到井邊,見床單還晾著,她打了水搬來凳子坐下,對著水盆指了指:“自己洗。”見沒什麼動靜,又命令:“快洗乾淨。”
但是盆和水還有碗筷盤子悄無聲息,小晚反而放心了。
夜深,客棧打烊,小晚顫顫巍巍捧著一大盆熱水上來,要給凌朝風洗腳,凌朝風讓她去床上歇著,他自己會弄,於是隔著屏風,小晚盤腿坐在床上,聽著那一邊的動靜。
想起昨夜的纏-綿,新娘的心熱乎乎的,可是她身下有些痠痛,只怕今夜再來一遍,會吃不住。
但是小晚以為,女人不能拒絕男人的索取,從前村裡的女人們坐在屋簷下閒話,時不時會提起這些事,有人嫌自家男人要個不停,就會有人嗤笑:“他要你你還不知足,哪天嫌你又老又黃了,你哭都來不及,只管躺著讓他上,不就弄幾下的事嗎?”
此時凌朝風穿著寢衣走過屏風,小晚忙起身趿了鞋要去收拾那邊的東西,丈夫一把將她攔住:“明早再弄,樓梯上太暗了,上上下下別踩空。”
小晚被順勢抱著放在了床上,她以為相公又想要她,可是雙月退間實在有些痠痛,她……
“早些睡,明天很忙。”可凌朝風卻躺下,側過身看著她,沒有分毫雲雨之慾,溫和地說,“商隊裡都是男人,你若不願意與他們打交道,只管在樓上歇著。但他們不是壞人,你是我的妻子,他們縱然有色心也沒色膽,不會傷害你的。”
小晚說:“我不怕,今天下午,只有我和嬸子在店裡,我也沒害怕。”
凌朝風笑道:“真厲害。”
被誇讚,小晚心裡好歡喜。
她的夫君是很神奇的人,能兇得讓她心肝都顫,也能溫柔得幾乎要把她融化掉,他能幫孫夫人“重生”,也會收二夫人的銀子教她如何“避災”,亦正亦邪,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他對自己好,這裡所有人都對她好,小晚沒想過自己也會有一天,被人疼著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