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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客棧不是在白沙鎮十里地外的地方嗎,她在鎮上做什麼?”許氏給她們倒水,好奇地問,“見著她啥樣?”
正好村頭那家從地裡回來,被眾人拉進籬笆院,那婦人便說:“我瞧見個小娘子,穿著玫紅夾襖,鮮鮮亮亮,模樣和你家小晚很像,另有一個比咱們年輕幾歲的女人,坐著馬車上給她買一串糖葫蘆吃。”
眾人聽著,便說起凌霄客棧前日裡剛死了京城大官的夫人,果然他們店裡每回死了人,就到鎮上賣包子。
有人說:“看樣子,那客棧裡的人,待你家小晚不錯,那婦人興許就是婆婆。”
卻有人說:“那個凌朝風好像沒有爹孃,客棧裡倒是有個女的打雜。”
許氏吐著瓜子皮,翹著腿若有所思,隔壁家的王嬸問她:“小晚沒回門?”
“我只想把她打發出去,哪裡還指望她回來,她別給我惹禍,害得那邊來找麻煩,我就阿彌陀佛了。”許氏擺擺手,“那喪門星小妖精,離得越遠越好。”
村頭李家的說:“你別說,小晚的模樣本就好,那日我瞧見穿著好衣裳坐在馬車裡,就怕自己眼花,不像是吃過苦的人家的孩子,倒像富貴人家的姑娘了。”
許氏瞥她一眼,冷笑道:“在家她也沒吃苦啊……”目光幽幽掃過眾人,拍拍身上的瓜子皮說,“趕緊回去做飯吧,別餓著你們家男人。”
女人們呵呵笑著離去,竊竊說著悄悄話,必是指責許氏從前虐待小晚,她沒好氣地啐了一口,拿笤帚來掃瓜子皮。
隔壁王嬸卻拉著她輕聲說:“妹子,你別怪我多嘴,你想啊,文保他爹常年在外頭,文保還那麼小,這少說還有十來年的光景才能指望得上。家裡上上下下地裡的活兒,全在你一人身上,倘若大女婿是個中用能使喚的,哪怕不出力氣出點銀子,也能幫襯家裡不是?”
許氏眼睛一亮,王嬸說:“單單聘禮就出一百兩,別說咱們村,白沙鎮上的大戶人家都沒這麼闊氣,家底一定了得。”
“她嬸子,你的意思是?”許氏皺著眉頭,細長的眼睛裡滿是算計,又膽小地說,“凌霄客棧我可惹不起,他們殺人,那個凌朝風是個怪物。”
王嬸道:“眼見為實,打聽打聽看一眼,也是你做孃的本分,誰還能說你什麼?若能從小晚身上撈一些,將來還不都是文保文娟的?”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許氏道:“容我想一想。”
午後,凌朝風出門辦事,彪叔帶著二山去採購,聽說明天有商客路過要投宿,小晚便麻利地跟著張嬸打掃客房。
張嬸把每間房門牌上的字都教給小晚認,小晚問:“這屋子住一晚上多少錢?”
“南面這四間,十兩銀子一晚上,北面這四間房,五兩銀子一夜,酒水餐飯另算。”
小晚呆住,她雖沒怎麼摸過錢,也知道錢的價值。十兩銀子,遇上節儉的人家,一家三四口人買糧食夠一年不捱餓,在這裡,只住一個晚上還不算飯錢?
“怪不得沒有客人。”小晚說,“這麼貴呀。”
張嬸笑悠悠:“你別說,咱們的客人,還不少呢。”
小晚將信將疑,也暗暗嘲笑自己多操心,她本是什麼都不懂的,店裡自然有店裡的營生,她還真開始把自己當老闆娘了。
八間房裡的床單枕巾全換上乾淨的,雖然孫夫人他們來之前就換過,且只住了雲蓬雲萊兩間房,可為了對得起這麼貴的住店錢,果然是要殷勤替換。
她抱著一摞床單枕巾到後門井邊去,滿滿地塞了一大盆。
天色已經不早,不知趕不趕得及在日落前洗完,小晚一面從井裡打水,一面想著要是能快些把活兒都幹了該多好。
她拎著水桶轉過身,驚見水盆裡出現一個漩渦,床單枕巾在水裡飛轉,而她手裡的水桶,嗖的一下飛過去,髒水被潑出來,乾淨的水又灌進去,洗衣棍自己飛起來敲得咚咚響……
張嬸在店裡聽見小晚驚叫,慌忙跑來後面,見小晚跌坐在井邊,她緊張地問:“晚兒,怎麼了?”
“水、水……”小晚結結巴巴,可是張嬸一出現,水盆裡恢復如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水耗子?”張嬸笑著,“被嚇著了嗎?秋天了,它們要來找糧食準備過冬了,別怕,等我去灑滅鼠藥,看它們還敢不敢來。”
張嬸把小晚攙扶起來,跑去準備滅鼠藥,小晚蹲在水盆邊,盯著盆裡的水和床單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伸手撥了撥,沒再動了。
是她眼花了?是她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