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原來,是我看錯了啊!那是個普通的老人,穿著幾乎要融入黑暗中的藏青色衣衫,使得過於蒼白的臉好像憑空懸浮一樣。而那面孔被被咬掉一半的錯覺,是因為老人半張臉上長著很大的一塊青瘢。
雖然身軀已呈現老態,可是這位臉上長青瘢的老人氣勢依然咄咄逼人。我皺起了眉頭——看他的樣子一定脾氣像石頭一樣,搞不好比石頭還硬!不過論到脾氣,長相纖細的冰鰭也絕對不輸別人,他揚了揚手中的漆箱,毫不畏懼的看著眼前一臉兇相的老人:“我們是來把這東西還給巴家的。”
“務相屏風吧。”臉上長青瘢的巴家家主看了一眼冰鰭手中的漆箱,意味深長的冷笑一聲,“拿箱子的……那個屏風可不輕呢?你力氣不小啊。”
這和……冰鰭力氣大小有什麼關係?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冰鰭已經大聲怒斥回去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家當年的家主不是因為信任我們家的為人,才把這屏風託付給我們家的嗎!”
原來這個態度惡劣的老人在懷疑箱子裡是空的啊!太過分了,這是對幫過他家忙的人的態度嗎?
“當時只是覺得通草花家老實巴交,玩不出什麼花樣而已。”老人不屑的冷笑看起來尤其討厭!
箱子上的確又沒有封條又沒有鎖,但我相信祖母家是絕對不會動那個屏風的!雖然太複雜的事情祖母並沒有講,可是這麼多動盪的歲月裡,祖母家一直保護著這個漆箱,一定非常辛苦!今天原封不動的還給這戶人家,也不指望他感謝了,可這個惡劣的老人居然還懷疑祖母家的誠實!
“我們走啦!”我用力奪過冰鰭手裡的漆箱放在地上,“這樣的人家……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冰鰭卻拉住我的衣袖,狠狠的盯著面前的巴家家主:“不弄清楚,誰都不會罷休的!”
巴家家主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了,因為兩邊臉頰的膚色不同,所以看起來帶著捉摸不透的詭異。這時,身後的廂房裡吵鬧起來,似乎一大群人都湧向了緊閉的房門口,屋子裡的人意外的多呢!“務相屏風!務相屏風的味道!”“在哪裡?在哪裡?”好像有幾十個人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不覺得擠嗎?廂房再大,這麼多人呆在裡面也不會舒服吧。
“住口!”老人的吼聲異常威嚴,一瞬間,背後的廂房裡安靜了下來,我正想回頭看看房間裡的狀況,冰鰭卻用力掀開了漆箱的蓋子。
一瞬間,同時響起了三種聲音——巴家家主嘲諷的冷笑聲,冰鰭壓抑的驚叫聲,還有身後廂房裡象炸了鍋一樣的嘈雜聲——“空的!箱子是空的!”“務相屏風不見了!”
冰鰭凜冽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包圍在吵鬧聲裡的巴家家主閉上眼睛搖著頭,發出了裝模作樣的咋舌聲。“怎麼……會這樣……”我扶著一時搞不清狀況的冰鰭的肩膀彎下腰去,察看空空如也的漆箱,襯著褪色紅綢緞的箱子內部,還殘留著方形重物的壓痕,但原本應當放著屏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張泛了黃的信箋,看來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
我也沒想太多就拿起信箋,雖然紙上散落著細小的蠹痕,但墨跡依然很鮮麗,冰鰭也不甘心的湊了過來,在看見那沉靜內斂的熟悉字型的一刻,我們都失去了表情——“應廩先生的要求,我把務相屏風送去砂想寺供養了。”那是四十多年前留下的信件,內容大抵如此,可是出乎我和冰鰭意料的是信箋下的落款——訥言。
——訥言……是祖父的名字!是在我和冰鰭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的祖父的名字啊!
這明明是巴家和祖母家的事情,祖父怎麼會捲進來的?而且,還說“應廩先生的要求”,這未免太奇怪了吧——祖母還是小女孩時候,巴家家主廩先生就已經帶著家人逃到國外去了,一直沒聽說回來過,他怎麼可能和祖父有交往!
“怎麼辦?巴家要完了!”
“就說廩這小子不能相信!”
“他從一開始就想破壞掉‘那件事’,所以才偷偷把屏風送給那種人家!”
“吵死了……”冰鰭咬緊牙關低聲咒罵著,可能長這麼大也沒碰到過這麼尷尬的羞辱吧,我看見他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可是……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啊……
首先,祖母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廩先生就已經年逾古稀,信箋是四十年前留下的,那個時候他就算還活著的話,也該一百左右歲了!而身後的緊閉房門廂房裡,七嘴八舌吵鬧著的人們,他們居然一直喊著“廩這個傢伙”、“廩這小子”!
這絕對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叫法!懷著突然高漲的恐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