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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回來了。”在體認到真相的那一刻,我微笑著抱緊十五夜,因為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祖父也在懷念著十五夜吧,這深刻的思念一定強過我百倍;也許因為不願再次打擾這島上的平靜,也許因為更多我無從知曉的牽絆,祖父封存了這份思念。但這焰火般的一夜一定頻頻在夢迴時叩訪他的靈魂吧,以至於那份思念在傳承了祖父能力的我心靈深處復甦。
尖銳的呼嘯聲劃過了天空,伴著短促的爆裂聲,一朵碩大的煙花綻開在十五夜身後的星空裡,五色斑斕的花瓣瞬間熄滅成金色的光流,慢慢墜入大海,像燦爛的眼淚。無數華麗的光柱爭先恐後的投向大海,接著,焰火接二連三的升上漆黑的天空,沸騰的聲音裡,絢爛的顏色倒映在沉寂的海面……
我感到十五夜的手,鬆開了。他按住我的肩膀退開,身後是不斷飄落的金色疾雨,我的視線微微模糊了一下,驕傲的三芳野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
“已經……是最後了。”十五夜和三芳野的身體上,閃爍起星星點點的熒光,從指尖開始,他們漸漸變得透明,“以後也不會再見了,訥言……”
以後也不會再見了,我明白的,我明白堅定微笑著的十五夜話裡的意思——這斑斕的長夜已經走到了盡頭,祭典即將結束,所有的一切,將重新開始。用力點頭的動作能讓我暫時忘掉思考:“我會想你的。”雖然十五夜永遠不會知道,但我會懷抱著傳承自祖父那裡的最深刻的思念,兩人份的思念。
水天相接之處,出現了久違的光明——不同於黎明那切開黑暗的銳利的光芒,那是夕照溫暖的橘色光暈。只是經過一個下午嗎,還是已經到了另一個時空呢?這個島上,連時間的法則也不再絕對了……
“火翼!”站在石橋上,我聽見有人呼喊我的名字,鑲嵌在天邊的日輪裡漸漸出現一團模糊的影子,越來越近了,那是海邊民居旅館的老闆娘搖著小船,船頭上,還坐著我的堂弟冰鰭。
“你沒事吧!今天時七月半中元啊!聽說以前在這個時候上島的人不是死掉就是瞎眼呢!”老闆娘一邊把我接到船上,一邊感嘆。原來還是在同一天之內啊,我還真會挑日子,中元時出現的道路是給彼岸世界的傢伙們走的啊!
見我露出後悔的神色,老闆娘抱怨得更起勁了:“你也太膽大了!這個島可是用來迎神的,所以叫神迎島呀!”
“神迎島?不是沈營島嗎?”我終於受不了老闆娘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了,如果知道有迎神之名的話,我是怎樣也不會上這個島的!可是這樣……也不會遇見這斑斕的長夜了吧……
“火翼你知道嗎,據說從前在中元這天上島的人,只有一個小孩子能毫髮無傷的回來。”冰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從座位上遞來一本古舊的冊子,“這個旅館保留了他的照片呢,你猜是誰?猜對了的話,今天逛夜市我請客!”
我有些寂寞的笑了起來,照片上的人是誰,不用猜我也知道啊……
泛黃的照片裡,還是孩童的祖父一定正用沉靜而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前方無盡的虛空與黑暗;那從彼岸世界裡回望著他的眼神,想必也一樣沉靜而溫柔吧……
咒縛之家
“……所以,你們把這箱子送到巴家的祖宅之後,立刻就回來,知道嗎?火翼,冰鰭!”
“可是奶奶,你總得告訴我們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吧!”
“那是……務相屏風。”
十月初,風的涼意剛剛好,天晴得不像話。一個無所事事的下午,我和堂弟冰鰭被祖母支使當跑腿小廝,送一個看起來相當有年月的黑底紅紋的漆箱去巷口的巴家祖宅。據說巴家過去是香川城裡數一數二的大財主,別的不說,看祖宅就可以知道,幾乎一整條巷子都是他家的院牆。不過,這家人在解放前逃到國外去了,房子一直空著,之所以能保留下來是因為巴家曾舍了一半的宅子作無量宮,不知祭祀著什麼神明,至今越過那高高的黃牆,還能看見給神靈憑依的高大社木。
做通草花的祖母家以前一直是侍奉巴家的匠人,本來不可能有什麼深交,可是祖母說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巴家當時的家主廩先生,一位看起來就非常嚴厲的古稀老人,曾經在逃亡前夕強硬的將一個漆箱託付給祖母家,據說箱子裡裝著巴家的傳家寶——務相屏風。
我和冰鰭怎樣也不可能對巴家有好感,因為這家的子女正準備回國發展,頭一件事就是要收回祖宅,在這塊土地上建高樓!還好他們的計劃很快就被駁回了——就算曾是他家的祖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