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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你家不需要迎祖宗什麼的嗎?”重華叔叔嘴上說著客套話,眼睛卻在瞄著我身後那亮著溫暖燈光的房舍。抱著我的人笑了起來:“我是在白澤村學燒瓷手藝的,家並不在這裡。而且我今天還要看窯,晚上是睡不了覺的,不嫌簡陋的話,你們正好可以用我的房間。”
“謝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爸爸連忙回答,而重華叔叔已經向燈光的方向走了:“真是多謝你了,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呢!”可抱在爸爸手裡的冰鰭這時卻發出了小小的抗聲:“不要……我不要住在這種地方……”冰鰭這個任性的傢伙,一定是因為是我先發現這裡才故意找茬的!
“小孩子不要亂講話!真不懂事!你看火翼多老實!”重華叔叔回過頭來低聲呵斥冰鰭,抱著我的人毫不介意地笑著,完全不顧冰鰭的不禮貌:“你們叫我蒼刻就可以了。”說完他一邊走在前面領路,一邊重新哼起了那讓我聽不懂的歌謠。
因為靠近瓷窯,蒼刻叔叔的房間非常暖和。爸爸和重華叔叔用從親戚家帶回來的壽桃饅頭和土產小菜做成晚餐,雖然簡陋,但出於禮貌還是還特地留出一份送給主人,因為不想和冰鰭呆在一起,我主動要求送晚飯去蒼刻叔叔看窯的工作間。
還在工作間外面就聽見蒼刻叔叔一刻不停唱著的古怪歌謠,可能是燒瓷師傅的勞動號子吧,看來他已經唱慣了,所以即使在我向他打招呼,送上晚飯的時候他也輕輕哼著。
“實在太客氣了,替我好好謝謝你家大人。不過我已經吃過晚飯了……”蒼刻叔叔說著把食物接了過來,順便加了一句,“還有,不要叫我叔叔,叫蒼刻就行了。”看我還不離開,蒼刻蹲了下來摸著我的頭髮,“你是……叫火翼的那個吧,還有什麼事嗎?”
“蒼刻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嗎?”不想說出是不願和冰鰭在一起,我故意閒扯。
“怎麼了?”
“這些真的是瓷窯嗎,可是看起來就像墳堆一樣啊……”
“沒錯啊,那就是墳堆。”蒼刻輕巧的笑著,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頭髮站了起來,因為他的口氣是那麼滿不在乎,所以對於這個答案我一時都沒覺得有多吃驚,可仔細聯想了一下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那麼……白澤村也好,蒼刻的家也好,都在墳堆上了?”
蒼刻可能以為我在害怕吧:“沒什麼啊,墳堆裡睡的都是以前認識的人,有的說不定還是自己很喜歡的人,想到這個,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那麼蒼刻經常可以看見他們了!”
蒼刻並不回答我的話,只是轉過身去觀察窯火的情況:“你不過去的話家裡人不擔心嗎?”
這句話裡下逐客令的意思就算是小孩子也聽得出來,可我才不要這樣就去冰鰭那邊,於是拼命沒話找話說:“如果蒼刻非常非常想見他們,就一定能看見的!”
蒼刻的背影僵住了,他摸著後腦勺苦笑著回過頭來:“傷腦筋啊……他們,根本就不想見我……”
“不會的!即使是小黃,也時常想讓我看見他!”一看蒼刻不再趕我走,我連忙找理由安慰他,但一提到小黃我的眼眶先紅了,“可是我很怕回去的時候看已經不見小黃了,因為它本來就很淡了……”
“小黃?”蒼刻擦了擦手,拖了張凳子坐到我面前。
我再也忍不住了,馬上就稀里嘩啦得哭起來:“都是冰鰭不好,就是他講我家已經養貓了,絕對不能再養狗,所以我只能把小黃藏在我家和鄰居家的界巷裡。小黃好可憐,因為它眼睛也看不見,長得又特別瘦,主人說它活不長了就丟了它,連它的媽媽也不要它!那麼冷的天,又下雨,小黃只能呆在木板小窩的破棉被裡……”
一看見我哭蒼刻就沒辦法了:“還好……還好有你照顧小黃,為它做小窩啊……”
“咦?”我抬起了頭,迷惑的睜大眼睛,“那不是我做的,我去的時候,小窩已經做好了!”
“是嗎?”蒼刻突然笑了起來,我不能明白那過於複雜的笑意,所以更加焦躁起來,“可是小黃死的時候我在墓旁邊哭的好傷心,冰鰭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至少冰鰭陪你一起安葬小黃了啊!”
“不……我到的時候,小黃的墓已經做好了……”我用力地搖著頭。
一瞬間,蒼刻笑意像窯火的陰影一樣搖曳起來,輕輕的,他又哼起了那首古怪的歌謠。在歌聲的間歇,他輕描淡寫地說:“火翼,你有沒有想過呢——是誰為小黃做窩,又是誰埋葬它的?”
沒有人注意過短短的界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