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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處,業火般的彼岸花伸出了神經質的手指。冰鰭的面孔在深淵裡搖曳著,蒼白容顏上沾染的血跡和這種花一般妖豔;他的表情,就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想用幻覺迷惑我嗎,這個酷似冰鰭的惡靈……
無視腳下的虛空,我凝視著死靈那半透明的眼眸,將左手藏在身後慢慢向它走近,手裡,握著沉重的鎮紙!似乎洞悉了我的意圖,對方彼岸花色的細長鳳眼帶著不屑的神色。
我知道——勇氣和機會都只是稍縱即逝的東西,絲毫的猶豫都會讓它們煙消雲散。
琉璃輝映著赤紅的鬼火發出寒光,我的耳中分明聽見曼珠沙華的柔莖折斷的嘶喊,難以忍受的疼痛在我胸口擴散開來——我明明是向著死靈砸下去的啊!
突然間光芒在我眼中爆裂,捲起一陣烈風,在腦際迴旋不已,彷彿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瞬間被吹散了……鎮紙落地的鈍響擊中了我飄忽的意識。原來從門窗射入的坦蕩陽光碟機散了鬼火的陰霾,回過神的我看見描了竹子的屏風悽慘的倒在地上,好像遭受了什麼重擊似的折斷了。低頭看著滾在一邊的琉璃球,我完全搞不清自己的狀況:這是我做的?……剛剛,我想了什麼,做了什麼?
“不要動!”突然傳來的冰鰭的呼喊使我吃了一驚,就在這時,一隻手迅速從我肩上掠過。伴著微微的暈眩,我看見冰鰭從我背後扯下一團不成形的黑影,還有一絲絲的黑氣連在我的肩頭。
那是狂氣!我猛拍肩膀:這幾天忽然變多的魍魎全去纏著冰鰭,原來它們是不敢靠近我啊;難怪我變得無法控制情緒——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妄想的狂氣附了身!
離開了我這個宿主,狂氣迅速衰落,冰鰭張開了手指,不斷掙扎扭動的黑影一得到自由就迅捷無比的閃出窗外。我們不能把它怎樣,雖然看得見,我們卻沒有其他任何能力。
“狂氣……怎會附在我身上?被附身的應該是你才對啊……”我轉頭看著闖進室內的冰鰭,迷惑的自言自語。
一臉不堪其擾的表情,冰鰭肩上附著一大堆魍魎,連背都挺不直了。“適可而止吧!”他大喊起來,怒氣使低等的魍魎紛紛從他肩頭滾落,“看見了嗎——全都是你引來的!老實告訴你:什麼嬰靈,我從一開始就看不到!那根本就是你造出幻象,連狂氣都引來了,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是我造出的?難怪冰鰭說我讓他的房間變得亂七八糟,說嬰靈的事我應該比他知道得更清楚,說我在做徒勞無功的事,難怪我攻擊靈體時自己感到疼痛——因為那是我的思念造出的幻影!
“我?”有些心虛,但我還是勉強的反駁,“你就沒胡思亂想?每到過生日的時候就會情緒低落!就算我造出什麼也是被你影響的,不斷的思念已經不在的人,懷著不可能實現的妄想的是你!”
“火翼……”冰鰭變了臉色,“請你不要再強調了!哥哥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我比誰都清楚!”
比誰都清楚嗎?可是冰鰭並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你根本就不清楚!”我一字一字的說,“如果你清楚的話,為什麼聽任我製造幻象?為什麼明知道它會引來狂氣還用曼珠沙華供奉,因為你想看見它,因為那是你哥哥的幻象!”
“想見哥哥……又怎樣?”冰鰭轉過身,慢慢彎腰撿拾地上的琉璃鎮紙,微弱的語聲從動作的間隙落下來,“我總是在想,還好我有這樣的眼睛和耳朵,即使哥哥已經不在了,彼岸世界裡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也許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可是,哥哥從來就沒出現過,哪怕一次也好!”
“那是因為他早就消失了!他不恨任何人!”我為什麼覺得這樣的話忽然變得毫無說服力了呢?
“可他曾經存在過啊!這個家裡的人從來都不提哥哥,就像刻意無視他一樣!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在的關係!我獨佔了本來是應該和他分享的一切!”彷彿要驅散那過於強烈的感情似的,冰鰭握緊手中冰涼的光滑球體,“該死,為什麼連火翼都能造出哥哥的幻象,明明我是那麼的想見……哥哥!”
是啊……為什麼是我……明明寬慰著冰鰭,可被狂氣憑附的是我,造出思念的幻象的,是我!
我曾無數次用近乎恐懼的心情看著曼珠沙華交錯的花影,因為這些花朵義無反顧的執著,像來自彼岸世界熾烈的吶喊,不斷的提醒著我近在咫尺的死亡與離別。我總是在想,如果冰鰭看見它們會怎麼想呢?會想起那個人吧,會內疚吧,會傷心吧。可我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個家裡被思念糾纏無法解脫的,並不只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