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為防止下一代撐出意外,你不該把雜燴做這般可口!”
手藝被女兒認同到這種程度,我當然心花怒放。我沒有辦法不十分得意,總想立起身來,一邊端碗刨飯,一邊舞動樂不可支的屁股。肚裡的笑確是按不住了,一陣一陣要往外冒,我不得不一口口嚥下雜燴,把衝擊喉頭的笑攔截回去。由於吃的太快,吃出了一頭汗不說,還時常把嘴燙歪了,歪嘴半張著,倒吸涼氣以使口中的美食儘快冷卻。
信不信由你,這就是雜燴,這就是我做的雜燴!它不是飯,但有飯香;它不是菜,但比菜味濃冽;它不是湯,但頂餓又解渴。雜燴集飯、菜、湯之特長,在色香味上,全方位、多層次地滿足了食客的感觀,說他開闢了美食文化的新境界,我以為並不為過。
雜燴做法簡單,不費腦子,不費功夫,是經濟實惠的家庭快餐。主婦們沒有不為吃發愁的,因為總要變著花樣才有味口。先是想不到吃什麼。終於想到五天沒吃魚該吃魚了,又拿不定是紅燒、白燒、清蒸還是做湯?終於定下來紅燒了,又苦於眾口難調:加粉絲燒吧,老的愛吃小的不愛吃;加白菜豆腐燒吧,小的愛吃老的不愛吃;單燒吧,老少均不愛吃,自己愛吃,真正是煩死人了!主婦額頭上的皺紋,十根中總有九根半是愁吃愁的吧?主婦們要想走出這吃的苦海,我想也就做雜燴這華山一條路了。把家裡的剩飯菜拿來,不分清紅皂白往鍋裡一倒,加水澆開,這種事完全是傻瓜式的,只需化費比白痴略多一丁點的智力便足夠了。雜燴配料豐富,口味的適應面寬,保管全家皆大歡喜。不用買菜、理菜、洗菜、切菜、配菜,省錢、省時、省事。這對於我,至少意味著有更多的時間摳腳丫,以享受那妙不可言的解癢;這對於主婦,至少意味著有更多的時間對鏡自賞,以便把自己越看越美並陶醉得難以自制。
飯菜吃到今天,吃什麼、怎樣吃大體上已成定式。人的舌頭也是有喜樣厭舊劣根性的,吃來吃去就那麼幾樣,吃多了難免麻木,倒了味口。所以,雖然東西多的吃不了,吃的難度卻增加了:主婦們、飯店的老闆們為做不出新味道發愁,眾生們為下嚥發愁。如果雜燴,將那殘湯剩飯一鍋煮了,由於殘湯剩飯的組合品種不一,就是品種一樣了比例也不會一致,這就形成了千變萬化的味道。味道各各不同,食雜燴總有新鮮感刺激,喜新厭舊的口腔便能保持恆久的喜悅。咀嚼的過程,不再是嚼蠟的過程,而是舌頭引領兩列整齊的白牙,排演《小天鵝舞》的過程,輕快而優美。
飯菜下肚,沒有不攪和在一起的。吞食前菜是菜飯是飯的講究那麼多,我想全是廚師為了顯能搗的鬼。他們與許多精英分子一樣得了不治之症,便是努力使簡單問題複雜化、高深莫測化,達到嚇唬眾生、抬高自己的目的。我以為實在有點無聊。如果我們的腸胃設著包廂,十碗八碟的下了喉頭便分道揚鑣對號入座,比如紅燒肉進3號包廂,龍蝦進2號包廂,時蔬進6號包廂,等等,如果是這樣該另當別論,可惜我沒聽說誰的腹腔構造如此新潮。我只是發現雜燴不做作,不嬌情,不玄虛,拿掉了餐飲作業中的所有多餘動作,完全合乎最佳化設計的理論和以效益為中心的思想,是還了飯菜管飽之本真了;食前和成一團是一步到位,實現飯菜形態在嗓子眼內外的無縫對接了。
看準目標,少走彎路,最好不走彎路,這,不正是我們在飯桌上下所應該追求的目標麼?
驢歌嘹亮
那年的7日4日後半夜,萬籟俱靜。在那個遙遠的土屋中,我以一聲嘹亮的啼哭宣告自己的誕生,並且;拉開一生輝煌的歌唱生涯的序幕。提起這事,母親至今仍仍充滿自豪。母親說她怎麼也想不通,我為什麼懂事得那麼早,一落地就主動吊嗓子練歌,躺在搖籃裡晝夜不歇?!真是玉琢成器,功到自成,堅守搖籃不出三年,我便能一嗓子從早喊過中午了。
*時做紅小兵,語錄歌是不能不唱的。是貧下中農的後代,胸腔中裝著感激毛主席共產黨的火山,不唱出來明擺著要憋出人命!況且,我五音不全困難之極,正宜於做勞苦大眾的代言人。我一手捂著忠心,一手向馬恩列思毛的畫像敬禮。與此同時,以美聲藝術家的執著和嚴謹,以民歌藝術家的樸實和嘹亮,一絲不苟,唱“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唱“*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啊就是好”,唱“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昇”……不知是禍是福,這一唱加倍唱出了我鬼哭狼嚎的興趣愛好,終身以扯亮破嗓子為樂事。
一天,我正勒緊褲帶,站在窗前引亢高歌:
“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
地親孃親不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