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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終身教職。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挑戰書啊。兩個人就這樣打了個賭,而我充當了居間證人,三人當下就抓起紙筆,立下了契書。中村拿著自己那份,恭敬地放在地上,跪伏在地,叩首三下,然後就退了出去。他找了老家鹿兒島的一座幾近荒廢的寺廟落腳,一年中訊息全無。在他修行的第二年,等我某次路過鹿兒島,順路去訪問他時,廟裡的主持卻告訴我中村已不知所終。據他轉述說,中村佑行某天突然告知他要出門遠遊,就這樣辭別了鹿兒島。
隱僧 24(4)
“下面發生的事,更讓人奇怪。三個月後,中村意外地又出現在我面前,他還帶了一個年輕姑娘過來,突兀地告訴我說他要結婚了,並請我擔任他的證婚人。原來,從鹿兒島出走後,他返回了東京,竟然找到東京郊區的一所中學當了老師。那位年輕姑娘是他大學的同學,後來成了同事,也就是現在的中村夫人。我就被這個古怪傢伙硬逼著做了證婚人。婚禮那天,中村增造教授沒有出席,卻叫人送來了一封書信,信裡沒有什麼具體文字,只寫了距離兌現約定的時間還有多少日子。而中村佑行,也同樣大氣地回覆了一封信,上面寫道:‘父親大人請於幾年幾月幾日履行前言。’
“據說中村做教師的那段時間似乎和校長還有同事們相處得很不錯,只是在每個週末,他都會安靜地工作,誰都不能去打擾。在假期裡,他整天就泡在各個大學和研究機構的圖書館裡。為此,我還讓中村假冒了我助手的名義,為他找了不少關係,提供了方便。
“那段日子中村過得很平靜。每年他都會帶著媳婦回上野家裡看望父親和母親,但父子兩人除了家常話,絕口不提當初的約定。我也覺得當初的打賭似已悄然作廢,可能雙方都淡漠忘懷了。
“約定時間到了,可我卻已忘了這事。中村增造特地打電話讓我去上野他家。我到了後,中村佑行已經在那裡了。中村增造當著我的面,說他打賭輸掉了,他將提前退休,而中村將繼承他的職位,並請我一同舉薦。真是讓我驚訝不已的一對父子。可我到今天,還不清楚中村做了些什麼功課,透過了父親的嚴格稽核。
“以後的事情,大家應該都清楚了。中村辭去了中學的工作,在中村增造的研究部門擔任父親的助理。一年後,中村增造以身體健康原因向校方提出了辭呈。同一年,中村出版了第一本學術專著,他開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研究生涯。第二年,他申請去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的佛學研究所做訪問學者,那裡是英國乃至世界收藏佛教書籍最多的學院。他加入了巴利聖典會。對這個聖典會,我想兩位都不會陌生吧?”
宋漢城當然知道,可直子就未必清楚了。J博士講得興起,渾然忘了這一節:“巴利聖典會成立於一八八一年,由里斯?戴維斯夫婦一手創辦,在泰國皇室的贊助下,曾出版了巴利文三藏的英譯本。原來,在日本和父親打賭的三年期間,中村已開始自學巴利語、梵語和藏語,到歐洲求學,是他為自己的學術生涯早已規劃好的既定步驟。
“中村在英國的第二年,又製造了一個意外。他打電話給我說,他已離開倫敦大學,轉入牛津的東方研究所,讀考古學的博士。我當然為他祝賀,他的學術軌跡與其他日本學者大不相同。說到日本近代的佛教學者可謂燦若群星,從岡倉天心和釋宗演,到集大成的鈴木大拙,他們的研究路徑,都是站在世界文化的角度進行東西方哲學精神的解析與對話。而中村佑行,我個人覺得,更與南泉普願 '1'南泉普願是唐代禪宗大師馬祖道一的弟子,開啟了臨濟宗之棒喝學風。有關他非常著名的一個故事就是禪宗公案“南泉斬貓”了。'1'所說的‘須向那邊會了,卻來這裡行履’的精神相合;中村顯然並不關心現世宗教的問題,他的目光聚焦於原初佛教的本來面目,那幾乎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頂峰。而他的方法體系並不拘泥於比較宗教學領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隱僧 24(5)
“於是,我就成了他‘宗教激進主義’的正面攻擊物件了,連同以往所有的日本學者。他就像當初的高木繁護一樣再次成了我們中間的異類。但即使他如此桀驁不馴,我還是默默關注著他,也非常欣賞他的膽識。他每次和我喝酒,都感念我當初對他的幫助。而且,我還是他和中村夫人兩個人的證婚人啊。
“所以,我對發生的變故感到意外和震驚。雖然學術上存有異見,我卻真心希望他不斷貢獻出堅實的學術成果。”
J博士目光是那麼真誠。他熱情洋溢的敘述感染了對面的兩個聽眾。直子雖然和J博士以及中村佑行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