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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鰥居的檢察官,幾乎一邊咒罵著一邊穿著晨衣。他走到底樓起居室,拿起了對講電話。
“是三宅檢察官的府邸麼?”一個女子的聲音。
“哪一位?”
“在下是高木直子,家父是高木圓仁,我有緊急事情找您。”
“找我?你是律師麼?是哪宗案件出了狀況?”
“我不是律師。”
“這麼大清早來,難道是受了你父親的委託?我記得昨晚答應他的事情已經想辦法解決了,不是麼?”
“還沒解決,三宅檢察官。”
“你是一個人?”
“對。”
三宅檢察官沉吟片刻,終於答應接待她了:“請稍等片刻。”
五分鐘後,門開啟了。穿著和服便服的三宅站在半開的門後,略帶驚訝地看著高木直子。
“請進吧,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他引導著直子穿過一個很漂亮的院子,這裡鋪了鵝卵石,種了很多觀賞植物。他們走進了正對著院子的起居室。
一進到裡面,才發現這裡的佈置與她原先的預想並不相符。這裡沒有職業檢察官家裡通常應有的那種略帶潔癖的整飭感,稍微顯得凌亂,但感覺很舒服。幾盆高大的植物點綴了寬敞的空間,朝向院落的門窗開啟後,室內充溢著植物的特殊香氣。沙發後的書架上不見成堆的法律文書與辭典,卻擺滿了異國風情的古董物件和文學書籍。是南青山該有的格調。
隱僧 19(2)
看到直子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房間,三宅檢察官緊蹙嚴肅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些。院子裡,天色已半亮,空氣有些曖昧朦朧。
三宅走到隔壁的一個房間,過了會,端來了咖啡。“純正的巴西咖啡,不加糖,可以讓你在昏沉沉的早晨頭腦清醒一下。”
直子想,我該從哪裡談起呢?可以對他信任多少?這是一次賭博。
落地燈照亮了沙發一角,照亮了兩個奇怪會面的人。
圍繞這個宗教文物發現的人與事,如畫卷般慢慢鋪展在三宅檢察官面前,他專注傾聽著對方。一開始不耐煩的情緒徹底消失了,甚至產生了濃厚興趣。也許高木直子憑直覺賭對了。她也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現在,該明確說出她的請求了:“谷垣律師是整個事件的一個關鍵點,要麼是一堵牆,要麼就會是我們的一架橋樑。從目前局面來看,可以推斷非法組織也在覬覦中村的發現,甚至,捲入的勢力團體可能還不止一個。”
“你有明確的懷疑物件了麼?”
“他們在國內有極大的活動能量,這確切無疑。”
“他們是誰?”
“我還不知道。”
“那你想做什麼?”
“將谷垣先生作為特別證人加以保護,而不是作為一般受害人。”
“但目前的立案依據是刑事侵害,恐怕在法律上找不到提供特別保護的依據。”
“我在他的病房裡發現了竊聽裝置。”
“看來加害他的人不是東京地面上的小混混啊。”
“我惟有求助您了,三宅先生。”
“按照程式,我需要向上級報告,得到書面批准。”
“等拿到書面文書,可能為時已晚了。”
“很遺憾,高木小姐,恕我無能為力。”三宅檢察官似乎一口回絕了。
“如果由國際刑警方面發出有關中村失蹤的黃色通報以及要求提供證人保護的正式檔案呢?以此作為法律依據,希望您可以在向上級報告此事時,同步採取行動。”
“高木小姐,你的程式邏輯是不成立的。但是,如果……”似乎出現了一個缺口,可三宅檢察官又按下不說了,真讓人著急。
高木直子這回真的是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邏輯問題?他說的是邏輯問題?那麼整個這件事情,他的立場是支援我的嘍?看來是的。如果取得了三宅檢察官的道義支援,那麼,怎麼提供給他合乎“邏輯”的證明呢?
三宅晴男突然站起了身。他在房間裡開始來回踱步,陷入了漫長的思考中。他彷彿是苦惱的堂?吉訶德般,正糾纏在法律合理性和職權範圍之間的一個狹小地帶。作為資深法律人士,他的任何決定都將提升或摧毀自己幾十年來的清譽。
室外,天光已放亮。一隻早起的麻雀跳到了窗臺上。空氣裡似有露珠般純潔的氣息。這個時候,他獨自一人走到了外面的院子裡,開始侍弄起他的花草來,渾然忘了還有客人在等著他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