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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了。因為對一個永不知贗足的心靈來說,沒有比複雜離奇的問題更吸引人的了。那天早上,當他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命運之神已為他安排了謎樣的未來。——一個震驚全國人民、重新整理犯罪史上的記錄、令人毛骨悚然的謎題。
當班斯正要喝下他的第二杯咖啡時,班斯的英國老管家,掌管一切家務事的卡里,拿著那部可以移動的電話機出現在門邊。
“是馬卡姆先生打來的電話。”這位老管家恭恭敬敬地稟報著。“他說有急事找您,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地幫您接過來了。”老人抓著電話線,將它擺在早餐桌上。
“沒關係,卡里!”班斯一邊拿起話筒,一邊輕聲地說著。
“現在我正閒的慌,如果真有什麼麻煩事,倒也可以給我一點消遣。”然後,他就開始透過電話和馬卡姆交談起來了。“嗨,你這個傢伙,這麼久都沒有訊息,跑到那裡瘋了?我現在正在吃早飯呢!要不要過來?還是隻想聽聽我的聲音就夠了?——”
說到這裡,班斯突然打住了。稍嫌瘦削臉孔輪廓突地顯得深刻了起來,調侃的表情也消失無蹤。班斯有著一張一眼即可認出的北歐人臉型、瘦長的臉上,表情變化明顯,分列於鼻樑兩側的是灰色的眼睛,細而挺的鼻子下面則是鵝卵型的下顎。嘴唇緊閉,形成一條直線,但不時流露出來的嘲諷神情卻更像個南歐人。他並不是個美男子,但堅毅果敢的個性也充滿了魅力。他看起來很像個思想家或隱土。這種嚴肅的感覺——一帶著一點學究的、自省的味道——-一成為他和同事之間的鴻溝。
班斯天生是個頭腦冷靜、感情不易衝動的人,但是那天早上,當他聽到馬卡姆在電話中所說的話後,我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興致已經被挑起了。他的眉毛輕輕地皺在一起,眼中映出了他內心的驚訝,偶爾還會夾雜幾句:“真令人吃驚”、“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等等的感嘆話,和馬卡姆快講完電話的最後幾分鐘,他異常興奮的情緒,毫無隱藏地表現了出來。
“啊!無論如何,”班斯說:“我們絕對不能漏掉他,就好似梅蘭·托勒斯的喜劇中的一幕……又好似發瘋了一般……我馬上準備出門……待會兒見!”
一掛下話筒,他馬上按鈴叫卡里進來。
“幫我把灰色的軟呢外套拿出來。”他吩咐道:“然後,再拿一條素色的領帶和黑色的小禮帽給我。”講完之後,他又若無其事似地繼續他未吃完的早餐。
一會兒後,班斯以嘲弄似的眼神看著我。
“範,你對箭術瞭解多少?”他問道。
我僅知的箭術常識就是把箭射到箭靶上而已。所以,我照實說了。
“我等於白問了。”他一邊無精打采地說著,一邊取出一枝Regie香菸,點上了火。“不過,我已經嗅出了這個案子是和箭術有些關連的。我自己對箭術雖然稱不上是個權威,但在牛津的時候,我曾經玩過一點射箭遊戲。它實際上並不是一種能夠使人產生興趣、充滿刺激的運動——甚至比高爾夫還要無聊。”班斯有好一段時間,像夢遊般地吐著菸圈。“範,麻煩你到圖書室去幫我把艾爾瑪博士那本有關箭術的書拿過來——那裡面有很多很好玩的事。”
我把那本書拿了過來。班斯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仔細地埋首閱讀關於箭術協會、競技大會和比賽實況等幾個章節,並且還檢視了美國記錄表。當他再度把身子靠向椅背時,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為某件事困惑著,但很顯然地,他敏銳的嗅覺也正發揮了功用。
“真是瘋狂的世界,範。”班斯的眼神空泛。“在現代的紐約市裡,竟然發生了一起中世紀的慘劇。我們就好像那些穿著長筒靴、穿著皮外套的歷史人物,而且——唉呀!”班斯突然站了起來,挺直了身體。
“唉!真像個傻瓜。都是是聽了馬卡姆的瘋言瘋語,害得我頭腦都不管用了……”班斯又喝了好幾口的咖啡,但是一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無法擺脫馬卡姆剛剛那番話的糾纏。
“我還有件事要拜託你,範。”停頓了片刻後,他開口說道。“請你再幫我把德語字典和巴頓·史蒂文的《家庭詩歌集》拿過來。”
他一拿到書後,馬上翻開字典查閱一個字,然後就把它擱置一旁。
“我猜的沒錯,這是個不祥的徵兆——這傢伙原先就已經知道了。”
班斯翻開了那本網羅搖籃曲和童謠的詩歌集中的一節。
幾分鐘後,他又再度合上了書,把身體靠向椅子,吐出了裊裊上升的煙霧。
“這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