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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病鬼。
另一人是個四十左右的黑凜凜虯髯大漢,坐在那兒像一座鐵塔,暴眼滾圓,兇光四射。
右首也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約三十上下,蛋形臉,笑意經常掛在口角上,劍眉虎目,一表人才。
女的年約二十五六,梳高頂髻,眉目如畫,眼角眉梢流動著春意,瓜子股晶瑩紅潤,一雙水汪汪的鳳目,具有勾魂攝魄的魅力,凹凸分明的胴體極為惹火。穿一襲罩坎肩的春衫,碎花水湖綠長裙,像大戶人家的青春少婦,顧盼之間,盪漾著成熟的少婦風情。
大公子領先進入,眾人皆站起含笑相迎。花甲老人的目光,落在大公子身後的柴哲身上,口中卻向大公子招呼道:“少寨主辛苦了。那位可是令師弟柴哲麼?”
大公子先向端木鷹揚行禮,笑道:“正是敝師弟柴哲。諸位久等了。古叔一向可好?”
柴哲少不了隨著行禮,泰然地一笑。
端木鷹揚指著案前端的兩張錦墩,含笑道:“兩位請坐,我先替柴哥兒引見。今後,柴哥兒與諸位將有一段一時日相處,彼此之間也可有個照應。”
三小姐身側的青年人,是她的二哥端木長風。
花甲老人姓古,名靈。
虯鬚大漢姓文,名天霸。
英俊的壯年人叫白永安。美少婦名杜珍娘,顯然並未冠以夫姓。
柴哲尚未在江湖走動,因此不知這些人的身份。主人端木鷹揚未進一步引介,他也不敢問。在這些人中,他的地位極為卑微,沒有他說話的份兒,而且他也懶得說。
落座畢,端木鷹揚命三小姐在書櫃內取出一卷羊皮精製手卷,一疊紙方,全部堆放在案上。
端木鷹揚首先取過紙方,取出六張影象,每張繪了一個人的全身像,繪工甚精,鬚眉畢現。他將六張人像在案上攤開,說道:“你們先看看,認清圖上人的相貌。熟記他們的姓名特徵。其中三人除了柴哥兒之外,諸位告不需要記憶,原是熟人。留意這位姓沈的青年人,遇上了提頭回報。其他五人,除了謝龍韜與金宏達兩個白蓮教徒之外,最好能活擒解回,相信諸位定能辦到。”
柴哲聰明絕頂,過目不忘,記性特異,只消看上一眼,便可記住六人的臉貌。
姓沈的影象,是一個方面大耳的青年人,圖上寫著:“沈襄,二十餘歲,浙江會稽人。臉形方,身高六尺。”
另兩人書明是白蓮教徒,姓名是謝龍韜、金宏達。皆是四十上下的壯年人,孔武有力,善用妖術。
端木鷹揚所指的三個熟人,只寫了姓名。高峰、夏五湖、雲浩。看相貌,皆是壯年人。雲浩年輕些,約在三十歲上下。
端木鷹揚收了影象,開啟手卷,說:“當年營國公李文忠隨徐大將軍北征,輕騎直搗大漠,兵進上刺河,血戰聘海,盡奪雲大帥哈刺的輜重,歸途迷失道路,至桑哥兒麻,飲水已盡,麾下將土渴死者甚多,不得不丟棄部份輜重。幸而曹國公的戰馬跪地長鳴,泉水湧出,得以全師而還,而且獲俘元人家屬一千八百四十人之多,解往京師(南京)。元人俘虜中,有一位是元太師哈刺的隨從,帶了這卷庫庫楚所繪的河源圖,這圖便流落南京,十餘年前輾轉落在我手中。庫庫楚乃是篤習之弟,篤習是元朝八勇士之一,官拜招討,在至元十七年,奉命佩金虎符深深河源,繪圖而還。身歷窮荒萬里,算是第一個到達河源的人。庫庫楚是從乃兄的原圖繪下的副本,曾經將這幅圖借給翰林學士潘昂霄,潘根據此圖,撰《河源志》傳世。這部《河源志》目前在宮廷,無法弄到手。圖全是蒙文,只有柴哥兒可以看得懂。這圖是稀世至寶,我不能讓你們帶著走。因此,給你們三天工夫,由柴哥兒用羊皮繪一幅簡圖,一面繪,一面告訴諸位沿途的重要形勢,以加強記憶。”
柴哲仔細審視河源閣,良久,說:“這幅圖,恐怕不是庫庫楚的遺物。”
“你怎麼知道?”端不鷹揚訝然問。
“款識上確是庫庫楚,但地名不對。”
“錯在什麼地方?”
“錯在河源地名。”
“這……”
“家父的一位故友,是留在中原的蒙人,其祖在元朝時曾在宮廷任職,後來從大都調至江南,元廷覆沒,他便流落在山西落籍,與家父交情不薄。小侄曾隨他學蒙文,略知河源的掌故。元人稱河源為鄂敦諾爾,鄂敦,意即漢語星宿,諾爾,意為海。而這幅圖,卻稱鄂敦地拉,
他拉的意思是水灘。星宿海與星宿灘是不同的,前者是官方的記載,後者是民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