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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亂七八糟的。
語無倫次的言辭讓夏侯惠聽得有些懵,但也眼尖的瞧見了門外似是隨來了幾個人,便點了點頭起身,走出房屋來。
原來是他期盼了好久的家音終於到了。
隨之而來的,是護送造墨匠人的扈從張立以及一位出乎意料之人:侄子夏侯莊。
夏侯惠看到他的時候,一時都不敢相認,哪怕先前自淮南歸來京師洛陽、他特地繞道前去泰山郡見四兄夏侯威時還見過了夏侯莊。
嗯,夏侯莊是夏侯威的次子。
表字仲容,再過兩個月就十六歲了。
才學不缺,長得也挺俊俏的,但他卻是最令夏侯威頭疼的兒子。
源於早年夏侯威好任俠的關係,家人為了讓他收心,便早早給他娶妻,只是他生兒育女不耽擱、子女歲數幾乎與長兄夏侯衡的兒女差不多,但任俠意氣也不減半分。
為此,早年夏侯衡可沒少頭疼過。
待到他次子夏侯莊逐漸長大後,夏侯衡心裡才尋到了些許寬慰。
因為少小在安寧亭侯府長大的夏侯莊,雖然沒有落下學業,但生性好動喜任俠,哪怕後來被夏侯威帶在身邊管教,都沒少惹事生非。也讓夏侯威體會到了長兄早年的痛苦,更知道了什麼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所以夏侯惠看他到的時候,一時愕然也就不奇怪了。
合著,自家四兄是打著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
咳,不對。
你小子不在泰山郡好好待著,到處瞎跑作甚?
來了幽州之後,你日後還有機會如歷史軌跡一般娶泰山羊家之女,與司馬師做連襟嗎?
“侄兒見過六叔。”
不知道他所想的夏侯莊,甫一照面就很恭敬的躬身行禮,喜笑盈腮的從懷中取出三份書信奉上,“六叔,這是伯父、我阿父與六嬸的書信。先前家中是打算走郵驛轉來,但後來伯父知侄兒將來,便讓侄兒代傳了。”
我說怎麼那麼久沒有音訊呢!
原來是因你之故啊
前些時日沒少私下詬病郵驛轉送書信太慢的夏侯惠,露出恍然的神情,伸手接過塞入衣袖暗袋裡,扶起夏侯莊大致打量了一番,隨後便很親暱的拍著其肩膀讚道,“歲餘不見,仲容倒是愈發俊朗了。嗯,先進屋內歇歇,我忙些事情再尋你敘話。”
“唯。”
乖巧的應了聲,夏侯莊提起自己的行囊進屋。
而站在側的張立幾個扈從以及造墨匠人,也忙不迭給夏侯惠躬身作揖,“家主。”
“嗯,一路辛苦。”
含笑點頭,夏侯惠邁步往韓龍等部曲的房屋走去,“隨我來。”
自古尊卑有別,侄子夏侯莊可以入他房屋內住下,但張立等人肯定要安置在部曲的住處。只不過,夏侯莊是個閒不住的主,隨意將行囊往屋內角落一丟便也笑嘻嘻的躡足隨來,絲毫不在意此舉會不會擾了自家六叔說事。
待讓韓龍將所有部曲都召集過來後,夏侯惠便將造松煙墨的事情說了。
一開始,這些部曲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覺得這只不過是夏侯惠依著豪族的作風,將人力物力利用起來斂財而已。但當夏侯惠聲稱造松煙墨的利潤,自己分文不取,皆歸他們的家小與代為銷售的左家均分後,他們都動容了。
哪怕是韓龍都不能免俗。
要知道,左家世代有人在遼西郡為吏、關係網密佈,再稍微仰仗一下夏侯惠的名義,松煙墨在整個幽州都不會愁銷路!
更不會被官府打壓或其他豪族刁難。
如此,利潤是很可觀的。
哪怕與左家均分之後,他們家小不用再耕織勞作都能溫飽無憂了。
況且依著當今世風,被招募為部曲者,如果不願意讓家小成為徒附的話,主家也就一次性給予一筆安家費而已。
哪有像夏侯惠這樣,直接為他們家小謀劃一份營生的。
“將軍,還是分為三份吧。”
遲疑片刻,韓龍以眼神徵求了其他部曲的意見後,便開口推辭道,“我等吃穿用度都仰仗將軍,今家小又獲利如此之多,實在是受之有愧。”
“多乎哉,不多也。”
謔笑著酸了句,夏侯惠才斂容而謂之,“還是先前說過的那句話,雲從等人豁出性命相隨,我不能坐視你等家小生計無所依。再者,幽州苦寒,對比冀州司州等地,富庶計程車族豪強之家少了點,所需求的松煙墨也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