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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抱之木始於毫末,萬丈高樓起於壘土。
不管怎麼心切著歸去京師洛陽,都改變不了夏侯惠的當務之急,是儘可能保障伐遼東的戰事全勝而歸。況且,也惟有伐遼東之戰勝了,他才有資格在廟堂之上挺直腰桿啊
再歇了一夜的夏侯惠,很快就帶著部曲們趕回碣石山前哨。
一路無話,入營時與眾多白馬義從含笑以應,待讓韓龍等部曲自歇息去後,他便轉來了丁謐的房屋中。
也不多廢話,先是大致說了毌丘儉已然接受了“耗糧”戰略後,便徑直轉達了讓丁謐前去薊縣的事情。
對此,丁謐沒有拒絕,更沒有意外。
而是笑吟吟的讚了聲:“毌丘使君有長者之風也!稚權今與他共事,當傾心相交,日後必能裨益仕途。”
“嘿”
聞言,早就入座的夏侯惠輕笑了聲,舉起水囊慢飲,不做言語。
像丁謐這種心計過人之人,習慣了不管遇上什麼事情都要分析利弊以及思慮著如何去利用,所以也不需要他囑咐前去薊縣後該如何做。
但丁謐卻是有事詢他。
“稚權,若不分出五六個少年部曲與魏陽元吧?”
他是這樣說的,也讓夏侯惠不由揚眉。
先前帶著鎮護部前往冀州鄴城駐紮之時,他一共帶了四十部曲;後被謫貶來遼西渝關,他便留著十個在鎮護部當書佐,帶了三十人來幽州。其中有十餘個都是路家的扈從,也隨著路蕃前去牽弘軍中了,所以他身邊可使喚的少年郎也就十餘人。
再加上韓龍代為招募了可臨陣廝殺的部曲,他便將這些少年郎交給丁謐管理——他們年少不能上陣殺敵,但都識文斷字,當成小吏使用幫忙處理案牘是綽綽有餘的。
且夏侯惠本就是將他們往軍中文吏、低階武官的方向培養。
如今丁謐竟一開口就要將五六個分給魏舒,此中自是有緣由的,也自是讓夏侯惠側目的。
不是他捨不得。
而是心中覺得奇怪:魏舒同樣是部曲的身份呢,配不配備少年不都是一樣的嗎?
難不成,丁謐這是打算過去薊縣後,請毌丘儉徵辟魏舒為僚佐從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吧?
畢竟,自己都安排路蕃隨著督領烏桓突騎的牽弘了
“彥靖莫要藏機鋒。”
略做沉吟後,夏侯惠輕聲發問道,“分出少年部曲與魏陽元,欲意何為欸?”
“乃是肥如左家有意。”
丁謐應了聲,在案頭翻了片刻,尋出兩封書信來遞給夏侯惠,“我覺得此事對稚權有利,且魏陽元年歲也不小了,便想著順水推舟。”
肥如左家?
你就不能放下那名士作態,直接將話說清楚嗎?
有些不快的撇了他一眼,夏侯惠接過兩封書信鋪展在案,細細看讀。
一封是以左家那位古稀之年的老太公口吻所書。
開頭當然是些奉承的客套話,隨後細細錄了左駿伯前去柳城招降親袁烏桓殘餘部落的經過,最後則是話鋒一轉,誇起了魏舒品行來。
末了,聲稱自家有個嫡孫女,容貌殊美、品德淑良,可妻魏舒、是為良配。在以事問魏舒,得悉魏舒早孤而夏侯惠待之如子侄後,便作書來問夏侯惠能否代為做主,讓他們左家得一良婿。
連嫁妝都先行擬好了。
資財十數車不提,還送嫁了一百左傢俬兵。
對此,夏侯惠當即瞭然。
先前在與遼西太守傅容攀談的時候,傅容就提及過,左家打算挑選一百私兵隨著左駿伯來投軍、報昔日公孫淵折辱之恨。
如今左駿伯為朝廷招降了親袁烏桓殘餘部落,毌丘儉必然要表奏廟堂為他錄功授職,再加上夏侯惠先前流露出將他招入洛陽中軍後,左家自然就不會讓一百私兵隨行了。
在洛陽中軍內任職嘛
就連官職鎮護將軍的夏侯惠,都不敢帶太多部曲呢,左駿伯怎麼敢帶著一百私兵!
而魏舒的書信則是簡單得多。
只是大致提及了前去柳城的經過,然後對左家盛情之事上,給夏侯惠添了句“舒,全憑將軍做主”就完事了。
“彥靖之意.”.
是故,夏侯惠合上書信,捻鬚作思片刻,便抬頭看著丁謐發問道,“是打算讓陽元留在幽州任職?”
“嗯,對。”
點了點頭,丁謐毫不遮掩的將蠅營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