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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縣作為燕國郡治、幽州刺史部治所,人口相對幽州其他地方而言也算稠密,城外連通各郡縣的郵驛也有不少。
在水(永定河)畔便有一個。
遠途跋涉而來的夏侯惠一行,便是落腳在此。
只不過,在毌丘儉先遣來的一部曲知會下,他便帶著幾個部曲到水畔一小亭處候著。
此時已然秋收之後了。雖然還沒有什麼寒意,但風卻是不再燥熱,四野入目也隱隱有了蕭條的味道。
小亭也很破敗。
應是遭了早年戰火的干係,欄柱之類的木頭早就焚燬或被人收集拿去當柴火了,唯被踩踏得結實的夯土在無聲的訴說著舊日時光。
也讓夏侯惠想尋個坐下的地方都沒有。
索性,往水畔走得深些,百無聊賴看著南遷的野雁在水上歇腳嬉戲,心裡默默盤算著趕去渝關後的作為。
在謫貶詔令至鄴城時,還帶來了天子曹叡的私信。
內容有二。
一者,是明確了伐遼東公孫的職責,以他為主毌丘儉為副。
另一則是將督領一千烏桓突騎的牽弘部、一千幽州騎兵的張虎與公孫毅都劃分入了他的麾下,以便他解決攻伐遼東的兩個前提:招降遼西北部的烏桓殘餘部落以及做好橫跨遼澤的準備。
所以,他現今考慮的問題,就是自己有多少時間來施為。
幽州苦寒且疆域狹遠,他想做成這兩件事必然是事倍功半,且還離不開遼西郡太守的支援。不說別的,如果遼西太守難以相處的話,光是他麾下四十部曲這個冬季的吃穿用度都是個難題,更莫說作事了。
雖然說,毌丘儉肯定會幫他解決這些瑣事的。
但考慮到他來幽州上任也沒多久,且他與曹叡才是最急著伐遼的人,這就讓夏侯惠心裡沒底,也不知道能否勸毌丘儉的舉措稍微放緩些。
嗯,才到任半年多點的毌丘儉,已然開始向廟堂彈劾公孫淵、列舉罪名了。
為了師出有名。
先前公孫淵拒絕了孫權冊封的燕王、將江東使者張彌等人的首級送來洛陽,已然被廟堂拜為大司馬、封樂浪公,繼續持節任遼東太守統領諸郡了,名義之上還是魏國的臣子。
當然不能無罪而伐之。
“稚權甫至燕地,便已思家乎?”
正當夏侯惠沉吟之際,一記戲謔打斷了他的思緒。
回頭一看,卻是毌丘儉到了,正在小亭處笑吟吟的看著他,且他帶來的部曲正忙碌著從車上取來案几、蒲席以及酒肉等物。
原來,他之所以遲遲才到,是等著備下吃食了。
“非也。”
笑著回了句,夏侯惠走上小亭,同樣戲言道,“不瞞仲恭兄,我是在懷疑著兄邀我在城外相見,該不會是捨不得些許酒水為我接風洗塵吧?”
“呵呵~”
不由,毌丘儉搖頭而笑,“若知稚權如此看我,我便空手而來了。”言罷,又伸手虛引道,“來,稚權,入坐。既然稚權不願入城,你我今日便當是郊遊野餐、敘話閒情罷。”
“好,仲恭兄請。”
二人同案對面而坐,各自拿起酒盞致意了幾番。
待各自的部曲忙碌完,自覺的離遠些後,毌丘儉便感慨了聲,“前些時日,陛下錄稚權言伐遼之事與我,我這才知曉,原來稚權早在去歲便有了伐遼之念了。慚愧。先前我還以為伐遼之事乃我所建議呢,卻是稚權先與陛下提及的。”
“嗨,同是求為國裨益,何來早晚之分。”
擺了擺手,夏侯惠輕笑而道,“再者,是時我在淮南,不過是請陛下將我調來幽州任職罷了。若非仲恭兄言伐遼,我焉能如願邪?由此可見,伐遼之事猶是仲恭兄促成的。”言至此,他舉起酒盞邀了一杯,然後岔開話題發問道,“嗯,對了,兄來幽州任職半歲有餘,不知諸事順遂否?”
“還行罷。”
舉起酒盞一飲而盡,毌丘儉笑顏爽朗,“前刺史王使君頗有才幹,諸事皆處置妥當,我到任後還走視了各郡,見黎庶皆安、兵將亦沒有懈怠,就是倉邸武庫不甚豐盈。不過,幽州民寡,出產不豐,倒也不意外。且此事我已然上表廟堂了,應是最晚翌年開春前,便會有兵杖甲衣自冀州轉來,不至於耽擱戰事。”
翌年開春前?
果然,你還是堅持著明年就用兵啊~
點了點頭,夏侯惠“嗯”的一聲,沒有當即作言。而是將手放在下巴上摩擦鬍鬚,心裡盤算著如何委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