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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沒有靈魂、沒有神韻的軀殼。
也就因為這樣,在這首詩的解讀方面就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
一種看法是諷刺說。正如《毛詩序》雲,“《君子偕老》,刺衛夫人也。夫人淫亂,失事君子之道,故陳人君之德,服飾之盛,宜與君子偕老也”。也就是說,此詩正是透過對宣姜華麗的服飾描寫,來反諷宣姜之失德淫亂。其服飾越是華麗,便越是襯托出她的不淑。
君子應該相守到老。高貴的夫人啊,你頭戴華美的首飾,又一次束髮加笄了,好像又成了待嫁的少女啊。副笄是對正笄而言,宣姜與衛宣公婚為正笄,而與公子頑配則為副笄。“委委佗佗,如山如河”,就像高山委堆於地,你聽任自己軟軟地墮落下去;有如流水任其本性向低處流淌,你已經被本能的慾望任意驅馳。
君子偕老:是“芙蓉姐姐”還是遇人不淑(2)
你的外表是那麼鮮豔啊!你那描繪著翟羽的衣服,如雲的黑髮,令人難以置信那就是你天然的美髮。玉石耳環,象牙髮夾,上揚之眉,凝脂之膚,見者誰不驚歎你的美豔,尊你如上天、上帝一般崇高和莊嚴。
炎炎夏天,你的衣著透露著性感而又令人迷幻的魅力,貼身的內衣在薄紗內清晰可見,幾乎要衝奪而出了。你著意實施這樣的挑逗,靠這個令男人們血脈賁張。原來你把自己的肉體當做了臉面、當做了可以向人展示的美好的資本啊。
你不成了一個敞開懷抱跟誰都行的女人了嗎?內失其德,徒有其表。你的服飾與人品實難相配啊!華麗的外表下面竟是這樣一個不淑無德的女人。
整首詩充滿了辛辣的挖苦和諷刺。宣姜也就成了《詩經》時代的“芙蓉姐姐”。
一種看法是同情說。持這種觀點的人,也都對詩中描寫宣姜的服飾之美沒有異義,“副笄六珈”、“象服是宜”,寫出了宣姜服飾的高貴;揚之水在《詩經名物新證》中還認為,這是祭服中的最高等級(不過,我以為,祭服中的最高等級應該不適宜於宣姜穿戴,畢竟在宣姜之時,周天子的權威還沒有完全喪失)。“內著細葛,外覆展衣”,則是宣姜夏日裡的吉服。從服飾來看,寫出了宣姜“無時不美,無處不美,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氣質,真正是一個錦衣羅綺、國色天香的貴夫人形象。
所不同的是,對詩裡面一句“子之不淑,雲如之何”有了完全不同的解讀。南宋詩人謝枋德《詩傳註疏》中認為,“不淑”不是指無德,而是“古代弔喪之辭”。他引《禮記雜記上》言“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指出“不淑”就是“不幸”。《詩經·王風》中亦有《中谷有蓷》一詩,“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離,條其矣。條其矣,遇人之不淑矣”,意思也是指遇人之不幸。
這樣一來,宣姜則成了集服飾、姿容、體態、氣度,由上而下,由表及裡,淑儀與內美幾乎集於一身的女子。這樣一個時代的美女,偏偏遇人不淑,碰到了好色淫亂的宣公,奪其所愛,淫其所志,能不令人驚心動魄,發出一種深切的悲愴與同情嗎?
是“芙蓉姐姐”還是遇人不淑?是非曲直,任讀者去評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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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方中:從現在起,脫胎換骨(1)
定之方中,作於楚宮。揆之以日,作於楚室。樹之榛慄,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虛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於桑,卜雲其吉,終然允臧。
靈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駕,說於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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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唱徹《詩經》五百年的歌與樂中,卻包含了思想史、社會史、風俗史中最切近人生的一面。歡愉、憂戚、哀怨、憤懣,詩思中蘊蓄的人生倫理、信仰道德、價值觀念,乃至思維方式、情感意志,卻又是思想史、社會史、風俗史中精純的一章。而與史不同的是,詩且攜著思想的精靈、語言的精靈,穿越逝水流年,於是,精神的與物質的閃光碰合在一起,若干散落的歷史斷章,竟因此可以編聯成篇。揚之水先生的一番話,真正道出了《詩經》的諦奧。現代人把《詩經》當純粹的文學來讀的觀念,湮沒了許多歷史的細節,漂洗了詩思中的思想精靈,自然也就貶抑了《詩經》的價值。
《詩經》是先民的歌唱,同時更是先民的史詩。
我們讀慣了後世歷朝歷代的中興詩詞大都如“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而《詩經》中流連於戰爭場面,類似《定之方中》這樣的中興詩卻是極少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