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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甘心和他白頭到老。
——對於男子,人們歷來容易原諒,將一切歸諸於男性的本能;而對於女子,一旦被烙上印記,即使脫胎換骨也要挫骨揚灰。
春色如舊呵,銅鏡明妍。我愛過的伋子啊,你在哪裡?與你昂然身軀相應的男兒氣呢?風刀霜劍言相逼,為何留抵我一人面對?
不是,約好白頭偕老的麼?曾經。
史家之言(1)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鄴風·二子乘舟》
(上)
宣姜年輕淡漠的容顏在臣民的議論聲中一閃而過。不知不覺間時光在指間剪折了十五年,壽和朔已經長大了,當日的垂髮小童,已經長成了堪與姬伋對抗的男兒。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計。
壽是仁義溫順的孩子,他敬愛著自己的大哥,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朔卻不甘心,他不要做御座下終身匍匐的臣子,他始終眈眈於王位,盤算著要將姬伋從太子的寶座上拉下來,自己做上去。
宣姜成了他利用的物件。朔深知,宣公依然愛戀著母親的美色,必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他編造了謊言,說姬伋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奪妻之恨,甚至還發誓在繼位之後,要將他母子剷除乾淨。
沒有哪個母親不相信兒子的。宣姜大驚失色,帶著姬朔去找宣公,希望能夠救得兒子一命。衛宣公根本不覺得,這件事的禍根是起在自己身上,他聽了姬朔告的陰狀後,把姬伋的生母喊來,痛罵她教子無方。
姬伋的母親夷姜,就在這天夜裡自縊了。
(中)
“夷姜既死,宣姜欲立壽,乃與壽弟朔謀構伋子。”(《列女傳》)
史家之言,從來,與真愛無關。
——接下來,宣公決定要斬草除根。宣姜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根本不願意有誰死去,更不願意死去的是姬伋。
然而,宣姜的哀求已經起不了作用了,姬朔告的這一狀,正戳到衛宣公的痛處:他已經老了,害怕自己會死在正值盛年的長子手裡。
衛宣公派姬伋出使齊國,並讓太子使用一面特別的旌旗:“四馬白旌尾”。以此為標誌,派殺手在路上準備暗殺。
我一直不屑把唐玄宗和衛宣公相提並論,衛宣這個泯滅人倫的老混蛋哪裡配!李隆基愛上了自己的兒媳,用了計謀,可是他並沒有用強,事後也沒有掩飾自己行事的意思,兒子面前,天下臣公,三宮六院,黎民百姓面前,他坦蕩蕩地愛寵著自己的兒媳,他沒有想到去傷害兒子,去堵天下的悠悠眾口。三郎真愛著玉環,願意承受身前身後的罪責,真愛是芳香皎潔的梅花,無須向天地失色。
而宣公,他根本不愛宣姜,他愛慕的只是她年輕嬈人的容顏。他愛的只是他自己。
宣姜得知了這個訊息,連忙讓自己的兒子姬壽去給大哥送信。這就是《二子乘舟》事的本源。
宣姜彷彿看見小舟在河上飄飄蕩蕩,她心中有深深的思念和憂慮呵,憂心忡忡不定當,船影已遙,流水送你們到遠方,希望你們不要遭受災殃。
姬壽追上姬伋,將訊息告訴他。奈何姬伋是君子,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父親,能對自己痛下殺手,堅持要出發。
姬壽決心為弟弟贖罪,在送行宴上,他將姬伋灌醉,自己代替他出發了。
殺手見到白牛尾的旌節,不分青紅皂白,將姬壽殺死。姬伋醒來,終於明白事實真相,連忙去追趕弟弟。
他趕到的時候,姬壽已經倒在血泊裡。
姬伋痛罵殺手,嘆道:“誤矣!君命殺我,壽有何罪?”
醒過神來的殺手一不作二不休,把他也亂刀砍死。
兩人競相替死,讓人動容。衛國人傷其死而思之,作詩哀之——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然而死者已矣,他們成全了自己的仁孝美名,卻給生者帶來無限的哀痛。獲知了愛子和愛人的死訊,宣姜痛不欲生。小兒子的心狠,老丈夫的手辣,一切歷歷在目,她被利用了!只是等她明白已經太晚。
《二子乘舟》中所指之事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宣姜念其子和愛人,有人說是姬伋的母親夷姜惦念其子,想坐實此詩的本事,似乎總有爭議;然而詩中心思想卻十分明確,是送別的人作歌抒發對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