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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來的幾小罐生土豆的篝火前面,隨後就有一種新型的討論,不同於我以前所知道的總是來自書本的討論。有人剛讀了一本冒險書,或者一本科學書,馬上整條街就因為引入了一個至今無人知曉的主題而活躍起來。也許是這些孩子之一剛發現有日本潮流這樣的事情,他就會設法向我們解釋日本潮流是怎樣產生的,它的目的是什麼。這是我們學習事物的惟一方法——好像是靠著柵欄,一邊烤著土豆片和生土豆。這些知識沉積得很深——事實上如此之深,以致後來同一種更精確的知識衝突時,很難把較早的知識排除出去。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有一天一個較大的男孩向我們解釋說,埃及人知道血液迴圈,於是我們就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以致後來很難一下子接受關於英國人哈維發現了血液迴圈的故事。現在我也並不感到奇怪,當時我們的談話大多是關於遙遠的地方,例如中國、秘魯、埃及、非洲、冰島、格陵蘭。我們談論鬼,談論上帝,談論靈魂的輪迴,談論地獄,談論天文學,談論不熟悉的鳥和魚,談論寶石的形成,談論橡膠園,談論拷問方法,談論阿茲臺克人和印加人,談論海上生活,談論火山和地震,談論全球各地的葬禮和婚禮,談論語言,談論美洲印第安人的起源,談論正在絕種的野牛,談論怪病,談論吃人肉,談論巫術,談論月球旅行以及月球上是什麼樣子,談論殺人兇手和攔路強盜,談論聖經裡的奇蹟,談論陶器的製造,談論各種各樣家裡和學校裡從未提起過的話題,這些話題對我們極端重要,因為我們渴望得到這些知識。世界充滿著奇蹟與神秘,只有當我們顫抖著站在那塊空地裡的時候,我們才開始嚴肅地談論,並感到需要進行既愉快又嚇人的交流。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南迴歸線》第十章(2)
生活的奇蹟與神秘——這在我們成為負責任的社會成員時被扼殺了!直到我們被推出去工作以前,世界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小的,我們生活在它的邊緣上,好像是在未知世界的邊界上。一個小小的希臘世界就深刻到足夠提供一切變異、一切冒險、一切思考。它也不是那麼十分小,因為它保留著最無限的潛力。我擴大我的世界,卻一無所獲;相反,我失去了許多。我想要變得越來越孩子氣,向相反的方向超越童年。我要同正常的發展路線完全背道而馳,進入一個超嬰兒的存在王國,一個絕對瘋狂混亂的王國,但卻不同於周圍的這個世界那種瘋狂混亂。我是一個成年人,一個父親,一個負責任的社會成員。我掙我每天的麵包。我使自己適應了一個從來不屬於我的世界。我要衝破這個擴大的世界,重新站到一個未知世界的邊界上。這個未知世界將使這個蒼白、片面的世界黯然失色。我要超越父親的責任,而走向無政府主義者的不負責任,這種人不可能被強迫,被哄騙,被收買,被背叛。我要讓蒙面夜騎奧伯龍奧伯龍:中世紀歐洲民間傳說中的仙王。——譯者當我的嚮導,他張開他的黑翅膀,同時消滅了過去的美與恐怖,我要迅速而堅韌不拔地逃向永久的黎明,不給後悔、遺憾、悔改留下餘地。我要勝過有害於世界的創造發明者,為的是要重新站在一個無法透過的深淵面前,即使最強有力的翅膀也無法使我飛越這個深淵。甚至我必須變成一個只居住著痴心妄想者的野生自然公園,我也絕不停下來,呆在這負責任的成年生活的有條不紊的昏庸之中。我必須這樣做,來紀念與上帝賜給我的那種生活完全無法比擬的另一種生活,紀念一個被屈服者的相互同意所扼殺和窒息了的小孩子的生活。父母親創造的一切我都不認為是我自己的。我要回到一個比古希臘更小的世界,回到一個我伸手總能觸控到的世界,我時時刻刻所知道、所看見、所認識的世界。對我來說,任何其他世界都是無意義的、陌生的、敵對的。在重新越過我小時候認識的第一個光明世界時,我希望不要呆在那裡,而要使勁回到一個更光明的世界,我一定是從那裡逃出來的。這個世界什麼樣,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我會找到它,然而這是我的世界,別的東西沒有一樣引起我的興趣。 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光明的新世界,對它的最初理解,是由於碰見了羅依·漢密爾頓。當時我二十一歲,那也許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年。我十分絕望,因而決定離家謀生。我想的是加利福尼亞,說的是加利福尼亞,我計劃去那裡開始一種新生活。我如此強烈地夢想著這個新的希望之鄉,以至於後來,當我從加利福尼亞回來的時候,我幾乎不記得我見到的加利福尼亞,我想起的、談起的,只有我在夢中認識的那個加利福尼亞。就在告別前,我遇到了漢密爾頓。他是我老朋友麥克格利高爾的說不清的同父異母兄弟;他們只是在最近才互相認識